&esp;&esp;突然想到不知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的段渊,他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死寂。
&esp;&esp;而他的身边没有任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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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段渊与楚宁的回程比来之前要更远,他们在城外租了辆马车代步,那马夫驱车边说道:“自从那两座矿脉消失后,好多矿工都丢了工作,这城外的路也要重新修,否则少不得要出事。”
&esp;&esp;楚宁掀开车帘,探出头,问他:“这矿脉消失了多久?”
&esp;&esp;那车夫很乐意在路程有人和他说话,对楚宁的问题也回答得很积极,他说道:“七八天了,一觉醒来,山没了,城里的人都吓坏了,但我可是亲眼看到了,我那天夜里被尿憋醒,出来撒尿正好看到那边亮得跟白天一样,我就看了一会,眼睛就疼了两天。”
&esp;&esp;楚宁说:“是镜子的反光,那虽然不是神器,但你们凡人以肉眼直视还是太勉强了。”
&esp;&esp;段渊问:“城里的那些修士是何时开始聚集于此的呢?”
&esp;&esp;“大概两三天前吧,具体的我也搞不清楚,也就三天前我才注意到很多陌生的仙师来这里了,我想都和消失的矿脉有关。”说罢他觉得租车的这两人脾气好,不像他遇到的其他修士那般傲慢,便和他们聊了起来:“两位也是为了消失的矿脉来的吗?”
&esp;&esp;楚宁说:“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对这里发生的事有些好奇,毕竟这里只是个小地方,突然来了这么多修士,难免有些紧张。”
&esp;&esp;“是哦,我媳妇这些天都不敢出门,怕冒犯到那些仙师,咱都听说仙师杀人无形。”
&esp;&esp;段渊在马车里忍不住笑起来,楚宁疑惑:“你笑什么?”
&esp;&esp;段渊看向他,眼中讥讽:“笑这所谓正道被世人畏惧,所行之事带来的恐慌。”他掀开车窗,看向远方,所引入眼帘的是矿脉消失后留下的巨坑,他说:“修士所行之事少有考虑凡人,譬如这城中聚集的大量修士,我行我素,为宝器不顾凡人的惶恐,怎么不让人畏惧呢?”
&esp;&esp;“可笑他们在找什么魔修邪修,在凡人眼里,他们或许并无什么区别。”
&esp;&esp;“……”楚宁无言以对,他沉默许久,一时不知他到底是站在哪个立场,于是只能换个话题:“你是怎么加入泛叶宫的呢?”
&esp;&esp;段渊并不打算隐瞒这件事:“我的父亲是泛叶宫的人
&esp;&esp;,自从母亲被他找到后,我就一直在泛叶宫了。”段渊说道:“他是个邪修,所以母亲才会带着我躲起来。”
&esp;&esp;但他们还是被找到了,楚宁坐到他的身边。又问:“你又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呢?”
&esp;&esp;“记不太清楚了。”段渊放下窗帘,他说:“大概是中毒之后吧,后边的我忘了。”
&esp;&esp;楚宁看着他的侧脸,只见他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累了吗?”
&esp;&esp;段渊摇摇头,但却说道:“我的记忆不知还回不回得来,我忘了太多东西,即使是现在,我也在不停的遗忘,楚宁……或许有哪一天,我就把你忘了。”
&esp;&esp;楚宁笑了一声,他将段渊的手握在手中,说道:“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就好了,你可以忘记一切,反正我可以替你记得,你只要还认得我就够了。”
&esp;&esp;段渊没说话,他依旧闭着眼睛,他并不感到疲惫,但却从心里感到无力,这无力感总是这么没有征兆的侵袭他,若在平时,他或许会抽回被楚宁握着的手,但现在他不想,他甚至觉得楚宁的温度让他感到舒适,眷念得不想就这么松开。
&esp;&esp;楚宁看着段渊一动不动,他缓缓凑过去,轻声问道:“你要不要睡一觉?我感觉你很疲惫。”
&esp;&esp;段渊没说话,楚宁思索了几秒,揽着段渊的肩膀让他靠过来,段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他胆子大了些,直接将人揽入怀中抱着,他的下巴抵着段渊的发顶,心满意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esp;&esp;“……”段渊撑开眼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又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突然他对现在两人的姿势有一丝的熟悉感,他思索良久,但那种无力感让他大脑空空,他完全无法再回忆刚刚出现过的感觉。
&esp;&esp;但楚宁却突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和你抱着,我就觉得很安心,我好像以前也这么抱过你。”
&esp;&esp;“……你也失忆了吗?”段渊闭着眼睛,慢悠悠地问:“怎么会不知道有没有这种事发生?”
&esp;&esp;楚宁笑道:“一般情况下,人不会发现自己失忆了,你的情况不一样,你的记忆就像被虫蛀了的锦帛,这里缺一块,那里缺一块,而我就算是失忆了,只要没有触发当初记忆的关键点,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失忆过没有。”
&esp;&esp;段渊问:“那你现在触发了吗?”
&esp;&esp;楚宁摇头:“一个感觉而已,我做梦也会留下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sp;&esp;“是吗?”段渊的兴趣减淡,不再交流,他的大脑混沌又清醒,那种无力感迟了许久终于反应到了他的身体上,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esp;&esp;楚宁对此习以为常,在前世段渊就偶尔这样困意袭来,反正整个魔宫就他和段渊两个人,他几乎是席地而睡,他每次呼唤段渊得不到响应的时候就猜到他可能睡着了,然后他就会去找他,再将他抱回寝宫,后来段渊发现了他的行为后就很少离开寝宫了。
&esp;&esp;他猜不透段渊,段渊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的,仿佛有意无意在撩他,可转念一想,那又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他都没对自己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