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拍皇后的手,“别给珏儿那么重的压力,他才十岁,不必急着长大,放心罢,我们都还年轻,还可以护他们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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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初愈的宁玉瑶在宫中与五皇子嬉闹了一天,精神又有些萎靡,出宫之后在家中休养了几日,才彻底恢复。
清晨,宁玉瑶刚起身,便见窗外晴空万里,是个出游的好天气,于是问身边的青黛:“母亲今日可在府中?”
青黛伺候宁玉瑶穿戴整齐,回答道:“殿下已经出府,去赴茶会了。”
宁玉瑶点头,吩咐青筱:“准备马车,去护国寺。”
“是,郡主。”青筱应道。
用完早膳,宁玉瑶就带着侍女和护卫们向长公主府侧门走去,她惯用的马车已经在侧门的巷道中候着。
宁玉瑶正准备登上马车,巷道另一侧围墙后,秦将军府中传来一声怒吼:“兔崽子你给老子站住!”
伴随着怒吼声,一道人影从秦将军府翻墙而出,正好落在宁玉瑶面前,长公主府的侍卫们一惊,纷纷拔刀朝着这个人影砍去。
“诶诶诶!是我是我!各位好汉刀下留人!”秦熠伸手挡住最前面的一把刀,连声喊道。
侍卫们看清来人,立刻收起刀,抱拳告罪,“秦都尉,多有得罪。”
“不怪你们。”秦熠随意地拱了拱手,又蹭到宁玉瑶面前问:“明安,你今日要去哪?我给你当护卫呀。”
宁玉瑶挑眉看着秦熠,这么急着逃跑,肯定又闯祸了,“去护国寺。”
“护国寺?护国寺好啊!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秦熠闻言大喜,挤眉弄眼地示意青黛、青筱赶紧把你们家郡主扶上马车。
青黛、青筱偷笑,护国寺当然好,一来一回恐怕要大半天的时间,若是再在寺里耽搁一阵,等回来时可能已经天黑了。
宁玉瑶故意装作不明白秦熠的意思,站着不动。果然不到一会儿,围墙那边探出一个脑袋,宁玉瑶行了个晚辈礼,“见过秦将军。”
刚准备破口大骂的秦柏,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尴尬地说:“明安郡主准备出去啊。”
站在前边的秦熠抢着说:“明安要去护国寺,我不放心,打算护送她去。”
秦柏想了想,今日护国寺山脚恰逢庙会,人多手杂,自家儿子虽然憨,但天生神力,还有一身好武艺。于是秦柏眉毛一竖,粗声说道:“好好保护明安郡主,郡主若少了一根汗毛,回来我打断你的狗腿。”
秦熠闻言,立马笑嘻嘻地行了个军礼,“遵将军令!”
秦柏手指点了点秦熠,回来再收拾你!
秦熠毫不在意,晚上的事晚上再说罢。
宁玉瑶见状,轻笑道:“秦将军,明安先行告辞。”
马车晃晃悠悠驶出雁京城西门,官道上过往行人、车马川流不息。
“今天怎的如此热闹?”宁玉瑶好奇地看着马车外。
秦熠骑在从长公主府侍卫那里“借”来的马上,轻踢马腹,靠近窗边解释道:“今日是十月二十,护国寺山下每逢十便有庙会。”
宁玉瑶恍然,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巧了。
宁玉瑶趴在马车窗沿上,歪着头问秦熠:“熠哥哥,你今日又惹什么祸了?”
秦熠嘿嘿一笑,俯身轻声道:“我爹不是养了几只獒犬吗,我看它们毛那么厚,走路都费劲,昨儿晚上就把它们的毛给剃了,结果早上它们都趴着不愿意动,也不吃东西了。”
宁玉瑶:“……”
那几只獒犬是大宸定北军所养,在战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边境环境艰苦,秦将军班师回朝时便将几只重伤残疾的老犬带回来好好养着。
宁玉瑶上下打量秦熠一番,打趣道:“你没被打死,秦将军可真是亲爹。”
“嗐,都已经立冬了,我还真能害了它们不成?我没把毛剃光,只是将过长的那些毛修剪了下,就是手艺不精,瞧着不太美观罢了。”秦熠坐直身体,大大咧咧地说,“我也不是第一次给它们剪了,放心吧,等明儿它们适应了就好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宁玉瑶不再管秦熠,继续趴在窗沿上惬意地看着越接近护国寺越热闹的官道,她现在就爱看这种热闹场景。
即将到达护国寺所在的山脚时,一行人已举步维艰。
“郡主,”走在最前方的侍卫前来请示,“去护国寺正门的路被围得水泄不通,马车无法通行,是否绕道后山?”
为防意外,宁玉瑶的马车早已将车窗关闭,宁玉瑶本就只是为了来护国寺赏枫,走哪条路对她来说都一样,于是吩咐道:“改道吧。”
马车随即转向,向后山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