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不爽
秦之修吃过早餐后就又上了楼,似乎是昨晚的歌曲小样没做完。荣家姐妹说这几天玩累了,反正外面下雨她们也不想出去,希望何乐乐陪她们打打牌聊聊天唱唱歌。
何乐乐失笑,她觉得自己真有点像三陪的了,不过荣家姐妹待人都很大方随和,和她们相处她也很愉快。而且……她也很感谢荣清枫没有当众说出她有视线恐怖症的事。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尽量隐藏这个病症,因为她既不想被人看做怪人也不想被别人同情。实际上,在心理上她早就已经克服了那些恐怖感,但生理上的反应却好像已经固化了下来,只要她察觉到正被三个以上的人盯着看,她就会条件反射般浑身紧张。医生说她这种情况,要么建立新的条件反射来消除紧张反应,要么尽量减少刺激,让反应自然淡化。两者都很难,而她选择的是后者。
荣清枫能很快发现她有视线恐怖症是因为──荣清枫有马匹恐惧症,小时候第一次骑马的时候发现的,在治疗过程中也瞭解了恐惧症的一些其他类别,所以一看到她的反应就猜到了。四个人打牌的时候没事,五个人在录音室就发作了,很明显她的反应刺激条件是三人以上视线,所以荣清枫就让清雅先出去看看。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何乐乐对荣清枫的态度不再是客气的疏离,而荣清雅,这女孩天生有让人喜爱亲近的本事。所以为了满足她们的要求,同时又能照顾到牧惟,何乐乐第一次向牧惟提出请托,希望他能下楼和她们一起。
「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除非那个要求是让我离开你。」这句话在牧惟舌尖打了一个转,最后为了不吓到她,他便只说了一个字,「好。」
四个人一起过一天,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一些,但也更充实。三个女人聊天的时候,牧惟并不多话,后来聊天他正在教何乐乐摄影,荣家姐妹才转移了话题。三个菜鸟洗劫了牧惟的宝贝房,打着伞跑出去拍雨景,雨停了又扔下伞说要拍彩虹,还学着人工喷水製造彩虹,结果大雨突然倾盆,三个女人伞都来不及去捡就半湿地冲了回来……
看着自己被雨淋湿的宝贝们,牧惟的心都在滴血,但一看到何乐乐脸上开怀肆意的笑容,他就觉得就算把他一房间的宝贝们都泡水里都值。再一看她衬衣透明地贴在身上勾勒着她婀娜的身姿,湿身诱惑啊……牧惟默默地摸摸鼻子,他怀疑他快步季节的后尘了。
他是不是没救了?没救就没救吧!他想做的事情,千夫所指又如何……
处理好相机,三女就各自回房洗澡换衣服,牧惟控制着轮椅想跟进何乐乐的房间,何乐乐哭笑不得地回头看着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乐乐?」反应极快的牧惟立刻想到她可能回忆起了那天他禽兽不如的样子,他赶紧撑着轮椅站起,「乐乐……」
「别过来!」惊醒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何乐乐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深闭一眼,强迫自己冷静、放鬆。「牧先生──」
「乐乐!」一听何乐乐的称呼,牧惟唯恐这几天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脑中高速运转却几乎无计可施。
重心放在右腿上,牧惟扬了扬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腿右臂,「乐乐,我知道我怎么道歉也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但你看!老天已经代表月亮惩罚过我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人生头一遭,祈求他人的原谅,不安、后悔、惶恐充斥着他的心。原来伤害他人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情,因为悔恨内疚会将人逼疯!
「……消灭你。」
牧惟心一凉,她竟是这么恨自己吗?
「是代表月亮消灭你,不是惩罚。」
「……你,愿意原谅我?」
「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做了选择,我就敢承受后果。倒是您,又说要保护我、又说假装恋爱、现在还说这些话……」何乐乐抬了抬嘴角,「您是准备换种方式耍我吗?」
报应……
大大的两个字「!当」砸得他头昏眼花,牧惟苦笑。「你原来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没关係。您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我也会继续依照约定假装恋情,也希望您遵守承诺,不要去碰我的底线。好吗?惟。」
「……过来。」
何乐乐坦然走近他。
彷佛想透过她的眼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可他不仅没看到任何他想要的,还把自己遗落。抬臂拥着她,牧惟沈声说出心声──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我。」
傍晚,何乐乐在厨房准备晚餐,荣家姐妹则在客厅用笔记本翻看着三人拍的照片。有时看到拍得满意的就朝牧惟得瑟,然后被牧惟毒舌地喷得一无是处,偏偏两姐妹还乐此不疲。也许是被姐妹俩强大的心理素质征服,牧惟掏出手机翻出自己随手拍的一些照片给她们做了点指导,结果荣清枫直接帅气地一捞就把手机给抢了去,与荣清雅一起翻个不停。
两姐妹翻到某张照片时,恰好秦之修下楼,荣清雅一见连忙招呼他,「之修哥哥!快来看!牧大哥偷拍你和乐乐姐!」
秦之修闻声走了过去,但没等他低头,他的视线就被引到了落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