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宫离鹤口中咬着软枕的一角。同梦境中一样,那是他为了不羞耻地叫出声而可以堵上的。
等他反应过来,立刻把那一截湿漉漉的布料吐出。宫离鹤并拢双腿,如猫儿似的、以一种极没安全感的姿势蜷着,弓起背。
宫离鹤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身,那里仿佛还留有被少女狠狠掐着、不愿松手的余温。
他的脸红透了,转而意识到身体异样的反应。一对蓝瞳羞恼地闭起,片刻后又猛地睁开。掀开锦被,果不其然,有星星点点、干涸了的痕迹。再看自己此刻皱巴巴的衣物,明明就寝时还穿得一丝不苟。
一张脸由红转黑,只想赶快把这些东西团吧团吧,然后烧个精光。
待到整个人都浸到温水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宫离鹤压抑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些许。
热气氤氲,他莫名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宫离鹤不禁想到,如果他和龙幼婳,在这里……水声混着时连时续的喘息轻荡……
他突地顿住了思绪。
自己怎么清醒了还在想与那人做那等事?!
宫离鹤又郁郁起来,他……他怎么会……?一定是……一定是龙幼婳那个色鬼在作祟!
接下来的几天,宫离鹤都未曾去龙幼婳所在的龙鳞殿拜访。可那该死的家伙却夜夜入他的梦,在梦中同自己……宫离鹤一想这些便会脸红。
翻云覆雨——做尽了淫靡孟浪的事。
想他如今十七随,前十七年可谓一张白纸,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可为什么……他会做这么清晰且羞耻的春梦!
一开始只是在床上,后来场地就变了,地毯、太师椅、桌案前,甚至在御花园的花草中,再到金龙殿庄严肃穆的龙椅上。处处都留有他在梦里同龙幼婳做爱的痕迹。
宫离鹤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他当真……对龙幼婳有如此浓重的欲望?
……
这几日宫离鹤都被接连不断的春梦折磨得不轻,面上总有化不开的愁郁。
青禾也总提心吊胆地望着圣女大人,生怕“她”突然想不开,做了傻事。
终于有一天,宫离鹤犹犹豫豫地拉住了青禾,看起来是有事要同她商量的样子。青禾心中一喜,圣女大人有倾诉的欲望总是好的。有另一个人分担,圣女大人也不会如此郁郁寡欢了。
于是她立刻带着小花在宫离鹤的身旁搬了张小板凳坐下,一副认真当树洞的模样。
宫离鹤拿出纸笔,提笔写字。
“青禾,如果有一个人……对你很好……”
“很好?圣女大人对青禾就很好啊!还有明月教的长老们!”
“不一样。那应该是一种……无缘无故的好。”
青禾沉吟片刻,才慢慢道:“世上的好有很多种,但无缘无故对人好的——恐怕只有亲人……啊,还有爱人吧?”她挠挠头,有些腼腆地笑了。
宫离鹤心底微紧,他和龙幼婳自然不可能是亲人,说是仇人还更为贴切一点。
爱人——不可能……他的脸又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