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很想坐那个小火车,但她问了一圈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员工,她们都不想坐,都想结伴上山,然后准备在山顶等着看日落。苏莞只好一个人去坐小火车,但她才一上车,祝谨宸紧接着就从另一侧的车门上来了。苏莞问祝谨宸,“你不去山顶吗?”祝谨宸面无表情地扫苏莞一眼,“你似乎已经忘了我不喜欢爬山这件事。”苏莞默了片刻,“那我请你坐小火车吧,就当我没搞清楚领导的喜好,安排错了活动。”祝谨宸一点不客气嗯,还尤嫌不够,又抬下巴示意车厢里的小冰柜,“再给我买个冰激凌。”苏莞问他想吃什么口味。祝谨宸反问苏莞喜欢吃什么口味?苏莞快到生理期了,就委婉说不想吃,说一会儿留着肚子等下山去买冰糖葫芦。祝谨宸便扫了一眼那个冰柜,随口道:“草莓的吧。”苏莞没来由弯了下嘴角。祝谨宸挑眉。苏莞说:“祝总你一个大男人还喜欢吃草莓口味的冰激凌?”祝谨宸一派云淡风轻,“怎么?男人不能吃草莓吗?”苏莞说不是,然后帮祝谨宸从冰柜里拿了一个草莓口味的冰激凌小碗。小火车很快便发动,顺着盘山路开始缓慢地行驶。小火车上就坐了三个人,司机、苏莞,以及祝谨宸。小火车里放了一首纯音乐,是来自希腊著名音乐家雅尼的《withanorchid》。这首音乐的曲风轻快纯净,随着山风交缠在一起,轻飘飘地扑在人的身上,让人的心情瞬间变得舒畅而又美好。苏莞坐在小火车的窗边,她看着窗外的风景,有大片大片茂盛的树林,葱郁翠绿,有蜿蜒盘旋地石头小路,在林间若隐若现。她忽然看到有一个白点一闪而过,苏莞没看清楚,但大概应该是只兔子。苏莞继而扭头看向另一侧车窗,正好看到祝谨宸也看向车窗外的侧脸,有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落下来,与他的侧脸重合,祝谨宸原本肤色就白,阳光的斑斓映衬下他更白,纯粹无暇的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阳光的斑斓映在他的眉心弱化了他的锐利,一双明亮的眼睛模糊了些,像是一副山水泼墨画。他该是令人过目不忘的男人。祝谨宸感受到苏莞的视线垂眸顾她,他们视线相交的一瞬间,苏莞慌忙移开了目光。祝谨宸将这一细微尽收眼底,却没说什么。恰时小火车途径一座木桥,桥下的湖里有鹅,还有鸭子。它们成群,在水里游来游去,很是自由自在。苏莞拿出手机在小火车驶离木桥前给那些鹅和鸭子拍了张照片。她其实无意去拍祝谨宸,但镜头定格的那一瞬间,祝谨宸刚好侧头,他的半张脸就正好进入了苏莞的镜头。苏莞微怔。祝谨宸也瞧见了那张照片,有些抱歉,“刚才没注意到你在拍照。”苏莞说没关系。她继而移开手机面向另一侧的窗外去拍风景,“咔嚓咔嚓”地连续拍了好几张,其实她并没有特意去拍什么,只是那么随便乱拍着。小火车抵达山下的时候才是下午三点半多,大家都还没回来,就祝谨宸和苏莞两个人。坐在大巴车驾驶室里玩手机的司机看到他们伸手打了个招呼,说怎么这么快就下山了?苏莞实话实说累了。司机递了两瓶矿泉水给苏莞,苏莞自己留了一瓶,另一瓶递给了祝谨宸。苏莞继而坐到大巴车里休息,祝谨宸没上大巴车,苏莞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没过多久,祝谨宸拿了一串冰糖葫芦走进了大巴车,窗外的光与影层层叠叠,将祝谨宸的身姿拉得欣长,他手里的冰糖葫芦红彤彤的,外面贴着油花花的糖纸,像一朵盛开的紫罗兰。他举着糖葫芦在苏莞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掰开苏莞的手指,竹签被他攥得热乎乎的,糖衣微微融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苏莞早就忘了这茬事儿,当时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祝谨宸居然会记得。祝谨宸走过去坐到苏莞旁边的位置。苏莞好久都没吃过糖葫芦了,其实她不爱吃这个。虽然外面的糖很甜,但里面的山楂却很酸。苏莞很讨厌吃酸。但她还是吃了,吃得慢吞吞的。有变软的糖粘住唇角的一缕发,祝谨宸瞧见,保持着分寸伸手替苏莞一丝丝择离。祝谨宸问她:“不好吃吗?”苏莞摇头。祝谨宸道:“平日里吃东西都是狼吞虎咽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斯文?”苏莞一秒反驳,“我什么时候吃东西狼吞虎咽的?”祝谨宸扬了扬下巴示意了半山腰的方向,“就刚才在山上是谁吃鸡的时候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