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儿极力掩饰:
“云妹妹怎忽然生出如此言语?我不明白……”
慕音垂眼:
“但愿这一切只是妹妹我多心……”
二人笑了一下,然而都笑得勉强,各有心事。
眼眸中忽然又闪过那玉兰树下的少年,只是一瞬,妤儿便觉得惊心不已!她拼命将那张俊秀的脸孔从脑海中逐出。
妤儿心里明白,如今自己心里存着的是个危险的心思,她是区区宫女,他是一介侍卫,如萍水相逢,却也如萍水而散。他们并不能做主自己的人生,因为他们的命,早已经交付在这了这幽深的宫里。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良辰美景奈何天,一切终究如她的赐名,是一场虚无的镜花水月。罢了,罢了。
入夏以来天气炎热,然而雨下得极频繁,这么一来倒消减了暑热。
秀女坊的众秀女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女红与杂役。妤儿这些日子笑容少了,常常只是闷头干活,一声不吭,茯苓姑姑不知何意,慕音心知肚明,却也只能默默哀叹,没有什么安慰的话语可以说。
这些日子琦珏的身体状况又不好了,不过好在,如今有了长公主的撑腰,妤儿进出秀女坊比从前宽松了,虽然还不至于是进出自如,但比起其它秀女来,已经是分外的恩典了。清容为此很是看不惯:
“妤儿如今可真是‘烈火烹油’,非比寻常呢,如今走咱这秀女坊已经和走城门一样了,再下一步,怕是连进出宫也没人拦着了。”
妤儿气结,虽说如今她已经不必把清容这类人放在眼里了,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因而她并不想惹事,也不理睬清容的挑衅。
方太医先前说好收了膏子送来,然而过了时辰,却依旧没啥动静,妤儿心里不安,瞅了空子溜去了太医苑,这才知道原来抓药的事儿出了一点波折。
照方太医的方子,琦珏目前的方子,一共需要十二种药材,这些药材皆是些性温益气的,都不是什么罕物,眼下却偏偏缺了一味芍药,眼下却没有。
“方太医,这芍药并非罕物,怎么会稀缺?”妤儿十分纳闷。若是缺什么龙肝凤胆,千年灵芝,那也就罢了,不过是芍药而已,怎么会缺?她实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