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鲤转身朝章秋笑说:“我家掌柜自知在山野开客栈不太平,便请我到此看店。”
花一笔保护费邀请江湖人看店比比皆是,章秋竖起大拇指:“兄弟好身手!”
紧接着拉着张公子出了客栈,顺便塞给掌柜一个银元宝。
张公子吓的尿裤子,章秋却来不及为其换身干净衣服,搀扶着上了马,拽着缰绳出了小院,往开禧城反方向走去。
掌柜将银元宝交给沈鲤,“这枚银锭五十两。”
“有钱人啊。”
“当然是有钱人,这人是刑部侍郎张端的嫡子,张润。在开禧城嚣张跋扈惯了,市井称其是京城八害之一。”
少年郎让小厮换五十两琐碎银子,回道:“看来张端自身难保喽,杀手追杀他儿子都追到这里来了。”
见掌柜眉头紧锁,立即诧异道:“难不成张端是自己人?”
“不敢相瞒公子,刑部侍郎张端是循王的人。”
“哦?这下有趣了。”
循王、太子、赵汝愚三人,沈鲤听曹诩一一道来以为他们是一伙的,现在看,恐怕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而曹诩说的那番话,亦是漏洞百出,显然骗他的。
星宿教情报汇编中记录曹诩擅长阴谋诡计,此人亲身至此找他,且做下两桩对沈鲤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指不定背地里算计啥呢。
“曹诩与公子说了什么?”
沈鲤笑道:“我才不管他说的啥,小爷最烦别人指手画脚。”
掌柜沉吟少许,请沈鲤坐定,令小厮新上一壶好茶。
日落前,一行甲士开道,徐徐行到客栈。
掌柜闻到消息,马上屁滚尿流的前去迎接,浮现于脸上的谄媚模样,使得沈鲤自愧不如。
论演技,掌柜更胜一筹。
不多时,两个身穿寻常衣着的老者,簇着一位雍容闲雅的年轻人跨进门。
客栈内早已打扫的纤尘不染,另有美味佳肴冒着热气恰到好处的摆放在桌子上。
年轻人从容不迫落座,扫视一眼,指向沈鲤,又指了指对面的长凳,然后挥挥手。
保护他的老者即刻应道:“闲杂人等通通回避。”
虽然讨了个没趣,掌柜仍然奴颜媚骨的招呼其余小厮离开客栈。
沈鲤上前恭恭敬敬弯腰拱手,刚要开口,便听这位南吴太子说道:“无需多礼,赵先生说,礼不在于贵而在于心意。”
他点点头:“靖节先生也常教导小人如此。”
“唉,我曾多次邀靖节先生来京,靖节先生每每都拒绝。”
沈鲤连忙说道:“靖节先生纵情于山野,又是闲不住的性子,不愿来京情有可原。小人下次见到靖节先生时,一定转达殿下的美意。”
“不必,不必。强人所难反而落了下乘……”太子笑问,“听说你在醉春楼七步成诗,现今能不能再七步成一首佳作?”
少年郎迅速起身抱拳:“太子有请,小人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