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岙晃了晃,终于有些腿软:他不怕权臣打压,也不怕陛下薄宠,可是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背上,护国公府数代忠名被污,他死也难以瞑目。
华之琅安慰道:“好在表小姐破了这个局,那些人恐怕并不知道真有雪影这种菊,会以为浩公子当真把雪影当雪魄了,他们失手只是运气不好。没了这个前提,那几封信对您威胁并不大,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肯定会把信原封不动退回来,到时一定要销毁。那几个知道您和雪族人有私交的部下,恐怕得留心,他们中间,肯定有人已经向魏公公投诚了。”
云岙脸色苍白,微微点了点头,回京数月,他只觉得朝堂日子不好过,没想到身边早起暗箭丛生,一时间情绪极为灰败。
木阅微耸耸肩,拿起桌上早已送过来的卖身契、浣花山庄的地契、木府的房契,缓步离开了。她也特别特别疲倦!
和远岫走到园内的一处拱桥上,木阅微突然停下脚步,微微转身,看着拱桥下静静流淌的清水,再次沉思。
远岫轻声问道:“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木阅微眉头深蹙,徐徐道:“我只是特别不解。护国公府历来都不涉及党争,也不参与夺嫡,只一心固守边疆。我们这位护国公,更是性子疏懒难得糊涂,除了死忠职守兢兢业业干好本分,还真没有其它心思。换句话说,我这个舅舅就是个傻子,拼死拼活为皇帝卖命,还呆头呆脑对恩宠无所求,所以虽然皇帝忌惮,护国公府仍然有这么多年和平的日子。魏公公大权在握,素来也是个精明人,虽然谋权夺利,但护国公向来与他没有什么冲突,他怎么想起来这个时候对付护国公府了?这压根就是闲的找抽啊!”
她基本上在自言自语,因为远岫对这些,压根一头雾水。却在这时从南面传来干净悦耳的声音:“表小姐果然心有七窍,刚刚处理完内患,马上就意识到了外忧。”
乌发白衣、容貌昳丽的华之琅飘飘然落在拱桥一边的草地上,若惊鸿照影,翩翩而来,木阅微在心底都暗叹了一声此人的风姿宛如天人。都说看美人,看美人也是需要意境衬托的。坐在暗沉沉花厅里的美人看上去就多了几分呆板,哪有现在这般性灵天然的飘逸之美。
远岫更是有些呆呆的,撞上木阅微嘲谑的目光立马吐吐舌头,红了脸。可是,这个华公子,真是大宸国的寥寥可数的美男子啊。
华之琅对自己造成的惊艳恍若未觉,看着木阅微:“欲壑难填,小姐这般锦绣心思,不可能不知道这道理吧?”
木阅微摇头,目光清寒:“庙堂之高,目之所及,秀林山壑林林总总,按照常理,暂时还轮不到护国公府这个山头,对吧?”
就算那个魏公公要对付云岙,也应该等到时机最为成熟,权翼更为丰满的时候。而现在,他要壮大自己的力量,有比护国公府更好的选择。
华之琅一滞,这个女子心思过于敏捷,他有点吃不消。半晌才回应,却是所答非所问:“有时候,长时间的平静只是为了酝酿一场更莫测的风暴。护国公府,迟早会卷进去的,现在只是提前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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