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臻靠近她微笑,笑得那么温煦可口木阅微潜意识又蠢蠢欲动,舌尖暗暗地舔舔里唇。墨怀臻的声音迷离温醇,不怀好意倚过来的身形更是魅惑色感:“没关系,微微,十八摸你也才摸到第三摸,剩下十五摸的时间,足够我慢慢等你春梦见到我。”绝不多占便宜的木阅微立马纠正:“我摸过第六摸了!”
看墨怀臻惊疑不解,她掰着手指算计道:“摸过眼睛摸过鼻子也摸过手了!”
话落就发觉色令智昏她的情智再次短路。
果然墨怀臻微笑:“微微,你记得就好。”
木阅微底气全无有气无力:“墨怀臻,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正在……嗯,吵架……”鬼才知道她在墨怀臻幽深清明的目光下竟然硬生生将“分手”二字咽了回去。
墨怀臻看上去很满意,得寸进尺地靠近拥住她:“微微,我们是在吵架,可是这都好几天了,你再生气也该消火,我们也该和好了!”
木阅微叹口气,她发现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把事儿当事儿,自己这几天尽是一个人在自虐地上演内心戏。今天晨间看见来传旨意的墨怀臻,这伤情虐心抵达巅峰,现在已经慢慢回潮。所以她觉得当下可以比较清醒地和墨怀臻谈论理智与情感的问题。
木阅微叹口气,心平气和道:“墨怀臻,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经历和秘密,如果你愿意直面事实就会知道,我们并不合适。”
墨怀臻这下没有再刻意与她亲近,而是认真看她道:“微微,为什么?”
木阅微蹙眉:“因为我们在意的东西不一样。”
墨怀臻看了她很久,才问道:“三年前的事情,你真的不在意?”
木阅微咬唇不语,这个问题她自穿过来有空就会认真思索,在那日被墨怀臻戳破后更是日日苦思:真的不在意吗?但在方才云衍与墨潋瞳走后,她才猛然间将答案想得通透。现在墨怀臻问,她如实点头道:“在意!”然后又抬起澄黑清明的眸子直直望着墨怀臻:“可是我在意的本源与你不一样。”
墨怀臻深看她:“你在意什么?”
木阅微目色变的清冷寒凉:“自尊,我在意自尊。因为我是被安语嫣算计得手失去清白,这让我感到羞辱,智识和身体的双重羞辱。如果是我自愿发生的,那现在我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等我将这件事彻查明白该灭口的灭口该报复的报复,讨回了失去的自尊心,修复了缺失的安全感,那么这件往事就会像炊烟那样从我的记忆中淡去,提起来我就再也不会耿耿于怀。我不是放不下的人。”
这是真话,毕竟她承袭的只是一段耿耿于怀的记忆,并未亲身经历,所以她并未被伤害,更多是自尊和心灵受到羞辱,还有因那段往事至今晦暗不明带来的安全感缺失。但这些都可以得到救赎。
她看了墨怀臻一眼:“可是你不一样,墨怀臻!”
墨怀臻眼睛深黑染一抹深邃看着她:“那么微微,你觉得我在乎什么?”
木阅微望天冷哂:“你跟你们这个时代的男子一样,在乎我是不是完璧之身,不是就不干净。可是现在除非你把我杀了扔回去重新投胎,不然我这辈子都是你眼中不干净的人。因此就算我将来可以洗雪自己的羞辱,也洗净不了你的偏见,有些失去是回不来的。”
墨怀臻盯着她审视:“你不在乎这个,微微?”
“在乎,但没你那么在乎。”木阅微狭黑斜飞的凤眸里含着失落也含着嘲讽,“我尊重那些有完璧情结的人,如果他们对自己同样严苛和洁身自好。然而即使如此我对这些人也就仅止于尊重,他们基本上和我不会有太深刻的交集,更成不了好友。在我看来一个人的灵魂得有多么苍白才会过分执迷于他所爱之人是不是童处之身,在知觉上却相当麻木感知不到彼此的心灵。墨怀臻,在这一点上,我没那么在乎所谓完璧,没那么在乎你有过两个王妃。”
说着目光清锐地看着墨怀臻,却发现他目光滟滟沉沉,像一道奇瑰的光拂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木阅微灵识下意识就一漾,暂停自己的思路,不自觉轻声问:“墨怀臻,你在想什么?”
墨怀臻把她拉近靠在自己身上,木阅微听到他醇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在想那天在定远侯府你对我的第一摸。”木阅微一把挣脱怀抱斗鸡似的站在站在墨怀臻跟前就要发飙,却见墨怀臻迷离得眸光凝视着她:“微微,你摸了我的心!”
木阅微的飚就发不出来了,
却是忧伤而真挚看着他道:“墨怀臻,从我心悦你到洞房花烛两情欢洽到和永结同心是一条永无止境的路,爱没有归途只能勇往直前。如果你的确有完璧情结却为了一时意乱情迷而将就说服自己没关系,我怕我们的感情一开始就建立在裂痕之上。”
墨怀臻好奇:“微微,你是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吗?”这丫头成熟得有些猛,墨怀臻自己是在一段并不成熟的初恋和被迫接受两个陛下赐给的王妃之后才慢慢有了自身体悟,且他年长木阅微数岁。这丫头情感阅历简单怎么可能比他还了悟快,墨怀臻顿时觉得特别没有安全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是,三年前才这样看待的,以前就被束缚在那该死的窠臼里。”木阅微黯然,她的前身三年前香消玉殒,直接原因是在湖里溺水,但在精神上也是被那段黑暗的记忆折磨致精神恍惚。这是这三年木阅微一个现代灵魂告诉自己必须走出的诅咒。当然前身之死是一个复杂的谜题,也是阅微自觉有义务查清的谜题,但这不是眼下的问题。
眼下木阅微纳闷墨怀臻竟然还能平淡以对,自己的这些理论在他这个怀有某情结的人那里应该算是惊世骇俗吧?于是她更犀利一些道,“这是理智,也是我对爱的信念,应该更闳阔深刻而不止于身体,不然不是我的真爱。对,现在我会在你面前自惭形秽,会伤心欲绝,因为我对你动情,动情会让人晕眩找不着北甚至遗失自我。但随着时间渐深,我自身根深蒂固的信念会消灭这不该有的眩晕情绪,我的理智会清醒过来,那时起我就会开始发现你不合我意,你不是我理想的情人,情爱会淡薄,心灵空泛苍白的人对我没有吸引力,就算我因色入迷也只是暂时的。”
这次墨怀臻坐在木阅微对面眉头深蹙,看上去很是痛苦,并且果然直接发话道出他的痛苦:“微微,听了你这些话,我觉得非常难过!”
木阅微心沉了沉,艰涩道:“我知道!失恋会令人难过伤痛,可是我不想你和我将就。”
墨怀臻却掰过她的身子直直问到脸上:“那天在知返路你说你读过我所有的书,我相信以你的聪慧至少读到了我是怎么样的人。甚至后来你亲自触摸感知到了我的心。这就是你得到的结果?我是一个心灵空泛苍白对你没有吸引力的人?我不合你意而你对我只是因色入迷?”
木阅微被他逼问得定定说不出话来,终于意识到她正在为了摆脱痛苦而一边否定自己的感情一边否定眼前这个人。墨怀臻直直看着她道:“微微,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骗完之后让我伤痛欲绝,而你自己去面对身后一望无际的荒凉和孤独?”
木阅微沉默,这的确是她打算的,除了……她笑得无限苦涩而伤感:“墨怀臻,我不认为你嫌弃完我还会伤痛欲绝。”你会好好的,荒凉留给我自己。
墨怀臻长叹一口气,他不想她明明在意却逞强说不在意,明明有心结而装做没有却将其生吞猛咽下去横亘在心里,他想给她解开,但木阅微现在卡在那里死活不出来。看来不能太心急,得让她慢慢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