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个家我待够了!这么多年我赚的钱都给家里用了,还了这么多年的债,算还清了吧!
多出来的钱,就当你死了给你买棺材的!”
赵然忽然哈哈大笑,可她眸中毫无笑意,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空洞和绝望。
陈安看不下去了,她就是过来听听怎么浇地,谁知摊上了这么大事,还有赵然这小丫头……像极了自己。
她拦住赵大树,“你怎么说也是她爹,有你这么对待孩子的吗?”
“你管得着吗?她不孝顺,老子揍她怎么了?”赵大树拳头攥的很紧。
“她怎么不孝顺了?”陈安问。
“去年老子好不容易给她相了一个对象,对方瘸点,傻点怎么了,但人家家里有好几亩地,这么好的条件她还不喜欢。”赵大树道。
“可她不喜欢也不能勉强啊。”
陈安发现,赵大树的大男子主义非常大,什么事必须拿捏的死死的,孩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什么都是他对,他就是天。
她从心里替两姐妹感到憋屈。
“吃白饭的东西,对方给的彩礼钱,那能让狗蛋上个好学堂的!她一个女儿家早晚都是嫁,嫁给大户不好吗。”赵大树越想越亏,“去年从城里来了个男的,非得跟着人家,这下好了,别人不要你了吧,生下来的野种老子看你怎么养!”
他恨不得把今生所有的脏话都放到赵嫣身上,知道的是他亲生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父仇人的孩子。
陈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在此刻,她的三观都被刷新了一遍。
偌大的院子里,赵嫣的抽泣声,施大美的抽泣声,赵然的无言以对,还有赵狗蛋的哼歌声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
终于赵然忍不住从地上爬起来,抹掉情不自禁流下来的泪,倔强道,“赵大树,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了!”
从小时候开始,她对这个爹没有半分感情。
别人问她父亲时,她本能说死了。
“你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回来!”赵大树以诡异的神色瞪着她,陈安撇了一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太好了,求之不得!”
赵然忽然笑了,她一把拉住陈安的手往外走去。
待陈安反应过来时,俩人已经在外面了。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笑话了。”赵然擦擦眼角的泪,爽朗一笑,“你来这里是为了得到浇地的方法吧,你别指望他了,我给你说。”
陈安点点头,有些佩服这小姑娘,经历了这种事还能如此坚强,不过……赵嫣和施嫂,害。
两人沉默不言,一直来到陈安后山的地里,赵然停下脚步,“那天谢谢你。”
“啊?”
陈安摸不着头脑。
“谢谢你那天在这么多人跟前没跟我干爹计较。”赵然转过身,脸色微微泛红,“他这个人就是太重义气了,张红和你有过节吧,她是干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