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雄,你还在等什么?”
楼下车旁,吴广抬手拍了拍身子愣住的吴楚雄肩膀,语气淡淡道:“这件事你应该要比我急,毕竟枪上面留得是你的指纹,你是有身份证件的香江居民,我是个没有身份证件的偷渡黑户。”
“要是案发,我们两个都被警队通缉,我在香江孤苦无依一个人,大不了就再游回对岸,再不来香江。”
“但你可就惨了,你在香江,上虽没老,可你下还有小。家里老婆被人拐跑,可身边女人并不少。人在江湖飘,你的仇人一定少不了。你要是去蹲一辈子苦窑!”
吴广拍在吴楚雄肩膀上的手微微加力,语气惋惜的叹声道:“那你可就铁窗深栏锁棍棒,灰墙四面泪满襟!困鸟入笼,半生襟袍再难开。看外面黑洞洞,定是个贼巢穴!”
“孤女中五变中午,仇人如狼又似虎,幼子自古难守业,亲朋最善凌弱戚。内敌外患,你那个蛮漂亮的女仔在外会怎样?”
吴广又拍了拍身旁听呆了的吴楚雄肩膀,吴楚雄愣愣看了一眼身边高壮的吴广,哀声道:“那还用说,锄禾日当午嘛,我那个蠢仔肯定会辍学上街被人骗走家当,再被街上胡混的那些混球矮骡子耍骗捣着玩!最后要不染上白面进歌舞厅去陪老男人,要不大着肚子去葡门投奔我表妹,我表妹她人还不错,应该会给我蠢仔留一口饭吃……”
“通透!”吴广情不自禁的大赞了一句,竖着大拇指道:“阿雄,你果然通透!”
吴楚雄佝弯着腰,神情郁郁。
“还有你那些女人!”
吴广抬手又在神情低沉不欢的吴楚雄肩膀上猛拍了下,继续加大火力道:“地荒了肯定有人要去种,无主的田总有人会忍不住进田去踩上几脚,锄上几下!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荒地开发成良田很耗费力气。不光膀子满头大汗把上面杂草割尽了,再用锄头把硬土面狠狠砸开翻整几次,那长在地底下的杂草根就去处不干净,成不了能种庄稼的良田!”
“还得引渠浇水,抽水泵你见过没有?”
“我以前在老家浇过地,见过用抽水泵浇地,进水口上要套上大粗管子,出水口也得套上大粗管子。尤其是冬天,还得拿温和的热水化冻,水还没进地,地上就留了一大摊水了!”
“你要是干过农活的农户应该知道,浇荒地都不会用好水,都是从臭气熏天的脏河里往外抽水。不过,这脏河里面的水咱们看着脏,看着那脏河里泛滥成灾的绿浮萍和烂树叶,恶心的人都想吐。可人家地不觉得,人家地还觉得是久旱逢甘霖,咕隆咕隆大口大口喝得很痛快哩,那进地的脏水泡子大得都邪性……”
“庄稼人都是劳苦命,闲不住,荒地开发好了,你还往地里撒种子。等一场盖地的冬雪过去,那满地的大绿苗长得,太阳底下一照,翠绿的都晃眼……”
“别讲了,别讲了,大佬。”吴楚雄狠狠在泥泞地上跺了一脚,水泥四溅,声音啪啪。
“我这就抽……”腰骨越发塌弯的吴楚雄,闷声对外长吐了口气,快速蹲下身子。
吴广一手扶着小轿车,口中赞声鼓励道:“这就对了,这是为了保你,不是为了保我,对,再大点力,用嘴巴使劲嘬……”
……
废弃楼三层。
三个脑袋挤在凹凸不平的窗洞前,目光看着下方凑到车尾的两个男人,竖着耳朵静静倾听着下方两个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