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至眯了会眼睛。
两人无声对峙半晌,分不清是谁先认输的了,又好像是一声“嗷呜”传来,类似于野兽幼崽的声音。
楚至目光不离,缓缓蹲下身子,顺手一提,一只凶巴巴的小老虎就被提溜起来了。
它挣扎着,去抓挠背后的衣服,可惜胳膊太短了没成功。楚至目不斜视的用余光看了它一会儿,顺着对方没计较的台阶缓步而下,问:“还请阁下将东西交还。”
阁下装傻:“什么东西?”
“什么?”
“什么什么?”阁下恍然大悟,重复了一遍,“什么东西。”
楚至握紧了袖袍堆叠下的手,却止住了提溜着老虎的那只手的力度。神色淡然的磨了磨牙:“本气是什么,阁下是蠢吗?”
“哦——”
阁下没了下文,这相当于是一种变向承认了。
楚至慧眼如炬。
看着对方把玩着那颗珠子,优哉游哉的席地侧卧,手肘撑着身体,袖袍从手腕一路滑到手肘,他的手臂清瘦,骨骼清晰,耳侧的头发随着他侧头打理衣袍时从耳后脱落,贴着清瘦的小臂,时不时在夜风中飘飞几下。
实话实说,他看出来阁下的意思,但他偏不按照对方的想法来。
小老虎挣扎着,楚至无语凝噎,干脆手动给它转了个方向。颇为无奈:“看吧看吧!”
小老虎的毛脑袋撞了一下楚至的手,示意它松开。楚至把它放在地上时,顺手解开了活结,将外袍穿好:“多谢。”
然而,老虎呆呆的在原地,死盯着阁下看了一会儿,转头就走,爪背掀开楚至外袍的衣摆,躲进了里面,靠着他的腿,爪子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想了想,又不解的挠挠头。衣袍随着他的小动作跟着一起动,楚至哭笑不得的提了提衣袍袍摆:“你本来就有一身毛,不够厚还嫌冷啊?”
老虎不爽的一顿乱抡爪子,爪背在他的衣袍内侧拍打着,像在泄愤。楚至听出了他在“嗷呜嗷呜”的叫唤些什么了:“所见略同。”
不亏是我看得上的猫猫。
估摸着阁下也听懂了,蹙着眉,不悦的问:“当面说人坏话,不太好吧?”又神色平淡的补了一句,“非君子所为啊。”
楚至挑眉。
不甚在意:“那你的意思是,背后编排人就是君子喽?”正着不是,那就反着来呗。
阁下被噎了一嘴,张了张嘴,又默默闭嘴。
看他微微低头,收敛笑意沉思的模样,楚至生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他不会是在思考该怎么和我沟通吧?”
淦啊!
我是个什么东西!?
至于听不懂人话?
楚至言简意赅:“请你停止无效思考,东西给我我可以做到一秒消失。”
阁下缓缓抬头,疑惑不解的看了楚至一会儿,珠子又在他手上转了一周。一时之间,说不清到底哪方更难以沟通。
楚至手中的折扇再次现形。
雷声从天边轰然响起。
闷闷的,听上去很正常,楚至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而觉得老天爷在怂恿他,让他赶紧上,最好是速战速决把人噼里啪啦揍一顿,然后翻脸不认人甩的远远的。
忽然,闪电蜿蜒盘旋,撕破了云层,刺穿了明月,亮的宛如白日,血色的光亮映照在这里,更为触目。
楚至举起的手陡然停下,扭头看向最后一道闪电消失的地方,雷声轰然而至,比方才还要响。
风没有到地面,在夜空不止的刮着,飕飕飒飒,吹得云层尽断,翻涌不止。月光在这一切风云变幻中,到达地面的溶溶月色荡漾不止,时明时暗。
虎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