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人是叶久怜,而插在地上的剑却是顾剑棠的。
于是,两人的胜负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叶久怜躺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天空:“我输了。”
顾剑棠的手袖在身后:“身为剑客,手中的剑却丢了,是我败了。”
“你弃剑,只是不想伤我性命而已。”
叶久怜苦笑一声:“练剑二十多年,什么苦都吃过了,唯独吃不了败于他人之手的痛苦,杀了我吧。”
顾剑棠:“顾某一生来没有不教而诛之行为,这十几年间你犯下了滥杀无辜、行刺官员的罪行,都将有刑部与大理寺定刑论处。”
叶久怜:“我叶久怜可不是会去牢里呆着的人。”
顾剑棠:“由不得你。”
正说话话,李幕遮他们几人又驾着马车赶了回来。
沐堂堂远远地就在马车上叫嚷道:“顾叔叔,你没事吧?”
顾剑棠:“无事。”
沐堂堂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李幕遮道:“我早说过吧,顾大人是不会输的。”
汤够一愣:“当家的,你有说过吗?”
宁小鱼:“当家的,你明明说过什么此时彼时之类的,还说顾捕神的处境很危险。”
顾青瓷:“说的是叶久怜肆无忌惮,顾大人心怀仁义,此消彼长之下有些危险。”
宁小鱼白了顾青瓷一眼:“就你会掉书袋,大家都懂什么意思就行了。”
胡乞儿也跟着过来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叶久怜:“输了?”
叶久怜是杀手,对杀气相当敏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想杀我?”
胡乞儿:“不可以吗?”
叶久怜:“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胡乞儿看向顾剑棠。
顾剑棠:“我要带他去刑部。”
伸手指了一下李幕遮几人:“你送他们去……算了,一起进城吧。”
胡乞儿没动:“你受伤了。”
顾剑棠面无表情:“无碍。”
胡乞儿:“你阻止不了我吧。”
李幕遮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在他印象中的顾剑棠应该是一位极度沉稳、气度非凡的严肃长者,在人前总是不动声色,让所有人都看不透他心中所思所想,却又心生无穷的信赖。
但是,刚才的这句“无碍”太虚弱了,李幕遮听着有些胆战心惊,连他这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那肯定是受了重伤。
沐堂堂秀眉微蹙,下意识警惕地看着胡乞儿,这人的态度有了极微妙的变化,让她瞬间出于本能地不寒而栗起来:“你想干什么?”
胡乞儿把手忽然按在腰侧的燧发式手铳上:“这一天,我也等了很多年。”
李幕遮慌忙给汤够和汤不够打了一个眼神,他们两人也下意识站在了胡乞儿的身体前后,神情戒备。
顾剑棠倒是没有意外,反倒笑了起来:“那你是要杀他,还是要杀我?”
胡乞儿:“你们两人都受了不轻的内伤,这几个人又都不值一提,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我恐怕会遗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