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绅算了算时间。
离四月二十一日,还有一日不到,差点没能赶上。
他随后出具了锦衣卫的腰牌。
“锦衣卫机密之事需入城查案!”
那门卫一见,锦衣卫三个大字,差点吓得跪下,连连引了陆绅入城。
这一路走得急,入了城门口,陆绅便觉得口渴,随便找了家街边的酒肆,张罗着开始吃点东西,顺便兑了一点散碎的银两。
陆绅刚喝了一盏茶,便听到鼓乐齐鸣,哭声震天,那长安城的直道上过来一拨送葬的人马,这队伍颇为庞大,好几套班子轮流吹乐,超度者有僧有道,最特别的是,那大队伍的身后,居然还跟着几百上妇女哭天抢地,煞是壮观。
陆绅暗自称奇问道:“有趣,这么多女子,是孝女还是妾室?”
恰好,茶博士来添水,听陆绅这么一问,便道:“您是外乡客吧,这都不是戴白孝,我们这里有代哭一说,本已是为防孝子孝女过渡悲哀,憔悴伤身,所以请妇女替哭,后来成了规矩,替哭人越多,排场越大,主家就越有面子,今儿是给聚福楼的陈老爷送材,陈老爷家财万贯,一个替哭许一两银子,场面自然热烘。”
陆绅大惊。
要知道。
现在一亮银子可以置办一桌百多菜的酒席了,看着陈家替哭一项便要二百多两影子花销,还真是阔绰,纵使陆绅从小锦衣玉食,也没见过这般使银子的,于是叹道:“这陈家可真有钱。”
那茶博士常年厮混街头,干的就是听话传话的活,马上接着话茬道:“哎,金山银山有何用,陈老爷算是享受不到了,没想到陈老爷这般好人,也被索命了去。”
陆绅一听索命。
连带着敢准备喝酒的酒杯都重新放到了桌上,“哦?难道这城中有鬼?”
茶博士嘿嘿一笑,压低嗓音说殴打:“这个可不敢打包票,都是道听途说,这个陈老爷是最近城中死的第七人,这些人都是富商大户,同是死因不明,更邪门的是,他们死前都曾大摆宴席,无一例外,都请了小瀛仙唱堂会,这小瀛仙一脸媚像,声音清丽婉转,有人怀疑她以唱腔迷人,索了这些老爷的命去。”
陆绅闻言一笑,阳明院的博闻广记可谓是保罗万象,他虽不能通读,但也对看过的奇闻异事也有些记忆,对于这种猜测,普通人可能以讹传讹,但是他听来,却是觉得是个笑话,说出去,也没人信的,“这世道却是没有唱曲夺命的,再说,宴请上听过戏的又不止一个人,为何偏偏是那些老爷死了。而且,听你说,这唱伶成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不成就这两天索命。”
见陆绅这么一说,那茶博士瞬间觉得没乐趣,只能符合说道:“是的是的,小的我也不信,小赢仙的戏班主也气坏了,说这全都是对头兴话苑横加造谣了,这不,两家约了下三天擂台,今天是第二天,小瀛仙和小红玉都亮相了。”
此话一出。
陆绅瞬间上了精神。
这戏班子打架本来是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关系到这城中的命案,肯定不少人都在关注,说白了,就是处于话题性的正风口浪尖上的事情了。
陆绅不再听茶博士唠唠叨叨。
而是打听了两家戏班子的决斗的地方。
随后便匆忙找了一家客栈,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女魃前往了渭河。
渭水之上。
号称北方的秦淮河。
当年,秦始皇大修上林苑,百里渭水商船往来不绝,河上舟船毕集,火龙蜿蜒,桨声灯影,而两岸河房,雕拦画壁,依窗丝樟,十里珠帘,音乐可以听见从倚窗珠帘内传出的笙歌萧鼓,长吟高唱。
陆绅延着渭水河畔登上了仙船,这仙船身扁而浅,不能载货,专供游客之用,虽不如画舫舒适,但却轻灵快速。
陆绅站在船头,让船夫划向那小瀛仙的画舫里去。
夜晚虽然风寒,但随风而来却是温软的脂腻粉香。
陆绅感到浑身舒适:“烟笼寒月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这话音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