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刺史府参加百花宴的路上,岑之笑还在心里默默背诵方截云和杭芜声给她恶补的一些世家夫人攀谈寒暄的礼仪。
她心里一阵欲哭无泪,为什么她不能继续维持那个受宠跋扈的富家太太人设啊……终究还是败给了“再跋扈那也是世家夫人,不可能毫无礼数”这顿说辞。
参加这百花宴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啊……高考背文言文知识点都没这么认真过……
到了刺史府果然是一阵无意义的寒暄,但不得不说这些恶补还是有用的,起码帮着梁峋分担了些许令人烦闷的应酬交际。
从交谈的语气里她都能听出这刺史对待方截云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恭敬,真是看人下菜碟啊……
如果说叙茂镇的骆员外家是低调大气,那这刺史府设宴便是极尽奢华,华灯彩绸目不暇接。
宴会设在了府内的花园,那花园里植物葱茏,园林修剪布局也极为讲究,甚至还修建了颇大的人工湖。
那湖中心赫然一座三层楼高的阅湖阁楼,飞檐画角,玲珑华丽。其间栈道将阁楼亭榭相连,灯盏盈盈,彩绸交错,湖面粼粼微光,映照着这纸醉金迷,钟鸣鼎食。
岑之笑从一进刺史府就承受着铜钱币持续性的灼烧感,还好只是感觉而已,若要是真的灼烧,她胸口估计早就烫出肉香味儿了,哦不,是肉糊味……
不过老这么烫着,岑之笑觉得自己的忍受能力都提高了,甚至能够面不改色一脸笑意,她感觉自己就真的要成为“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见过世面的端庄模样,但在心里却不停地在感叹着,刺史府能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吗?这怎么看,都也只能证明这刺史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主……
她趁着空隙悄悄地问方截云,“你们侯爷府也这么大排场吗?”
“不至于,这过于奢靡了。”方截云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而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原来梁公子有如此娇妻,怪不得那日拒绝得如此坚定。”那刺史夫人此时妆容艳丽华贵,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在这热情地寒暄中,岑之笑能明显地感受到刺史夫人有意无意打量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一个物件儿,让人很不舒服。
但那刺史夫人和梁峋对话时,目光流转粘腻,丝丝扣扣的眼神像是要长在梁峋身上,完全不像是想要梁峋给她做女婿的欣赏目光,倒像是那看情郎的眼神。
这也过分露骨了吧?要不然咱还是看着点场合?这过分殷勤的笑容哪像是刺史夫人啊,感觉更像是烟花勾栏里的老鸨……还是那种准备自己亲自上阵接客的老鸨。
她岑之笑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女,但怎么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尤其好好梳妆一番她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那刺史夫人把她当物件一样打量,她就已经很不爽了。
现在还当着她的面,如此勾引有夫之妇,虽然是假的,但也很可耻,瞧不起谁呢?
现在还当着别人妻室的面,如此勾引有夫之妇,虽然是假的,但也很可耻,瞧不起谁呢?
本来她最讨厌竞争那一套了,但前提得对方是个人,这刺史夫人如此不尊重她,如此不要脸面的,那就没必要拿这刺史夫人当人了……
岑之笑顺势轻搂住梁峋的胳膊,摆出一个端庄得体的笑容地看向刺史夫人,语气平淡无怒。
“夫人真是说笑了,只是与令嫒无缘罢了,相信令嫒一定能另寻良配。不过我家相公向来心性坚定,并非随意之物都能动摇的,想来大丈夫成事都得有这样的心性。”
岑之笑不卑不亢地看着刺史夫人,笑容依旧温婉可人,但眼中的笑意却没半点温度。
那刺史夫人脸上的神色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但很快便敛了敛神色,吩咐下人领着他们到湖中阁楼的亭台处入席等候。
刚入席他们三人就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亭子里看见了杭芜声,那是专设给花神女子家人的宴席位置。
因为庆阳母亲因病不能到场,杭芜声便就借着这个名额参加了宴席,并且还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那三个候选女子身上撒上隔绝花露胭脂妖气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