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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健昔顿了顿,有点动怒,凉凉的看着她,“而且,这不该是你来过问我的事情。”
那茶水入口甘醇却有几分苦涩,郁好抬头,大眼睛里写满嘲讽,“谁要管?谁要过问?我哪有资格啊,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舒总还是别见怪的好。”
舒健昔眼睛里的目光十分深邃,沉着的脸忽然笑起来,“你可真像一只小刺猬,心里不痛快了就要竖起全身的刺来对付我,不过我也没见你对别人有那么大反应,就是单独对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郁好觉得舒健昔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智商是降低了还是怎么的,她恨他不是一直明摆着的事情么。
郁好淡淡的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李绍婉会给我打电话?”她审视着对面微笑着的英俊男子,不愿意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变化,“我和她只是点头之交。而且,我和你的事情连小特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
“还是说——”她特意停顿了,扬着眉毛看舒健昔,后者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然后重重地叹一口气。
屋子里的灯光非常暗,郁好初一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误入了哪个祠堂,没想到像舒健昔这样的挺拔利落的北方男子竟然也会信佛,那些八方佛像神态各异,各自坐镇在自己的方位,或痴或嗔,众生众相。
舒健昔没有答话,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顿了顿,转移话题说:“你也信佛?”
郁好不信,但是她认识。以前在郁家,阿姨和管家对她都不是很好,倒是看管园子里花花草草的园林师父林阿姨对她还与别人不同些,每次她被郁文文惩罚不能吃饭,林阿姨总是会在晚上默不作声的给她塞点吃的。林阿姨为人沉默低调,安守本分,除却每日照看花草树木以外,最大的兴趣就是吃斋念佛,郁好跟着时间长了,自然耳濡目染。
“信佛是一种信仰。我没有信仰。”郁好慢慢说,然后对着表情高深莫测的舒健昔笑了笑,“反而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信。”言外之意是既然信佛还能做出迷-奸她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舒健昔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疲惫的叹口气,扶着额头,避重就轻说,“我外婆生前最喜欢这几尊佛了,”他的声音非常非常低,低到郁好必须侧耳凝神仔细听才能分辨清楚。“她去世以后,我一直都替她供着。不过,我现在的心性也的确是沉下来不少,有些事情看得非常深刻了。”
能看得出来,舒健昔的神色不太对,但是具体郁好也说不上来,她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一时没了言语。她想问舒健昔的话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舒健昔神色倦怠,郁好靠得他这么近,自然看见他眼下的晕黑之色,大约是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吧。
就在郁好心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时,舒健昔忽然倾过身来一把抱住郁好,男子的凛冽气息一下子飘到她身边,既陌生又熟悉,郁好有些急了,竟打翻茶杯慌张的去拉他的衣角,“舒健昔,是你说要尊重我的,你说你要追求我,把我放在和你等同的位置上的,舒健昔!!你能不能松手!!你滚开!!!”
舒健昔压过来的时候浑身滚烫,脸上却奇异的苍白,抱着郁好的腰身,紧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去她了一样,他的声音却仍然很冷清,“让我抱一会儿吧,我太困了,好久没有睡好觉了。”
他埋首在她的脖颈里,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乖,我保证不再做强迫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要抱着你睡一会儿。”
郁好惊吓过度,仍然心有余悸。他怎么老是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杀的她措手不及呢?其实郁好从来没有想过,像她这样冰冷的性子,只有这样强势又不失温柔的男人才能够真正接近她。
舒健昔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郁好又瘦又弱哪里撑得动他,她动了动,舒健昔像是知道她的意图一样,抱着她的腰往下伏,结果修长的身子正好躺在身侧的榻榻米上。
他的个子极高,那么大的人蜷缩在她身旁,疲惫的伏在他的膝头,皱着眉头浅睡着,竟然有点像是孩子一样,郁好竟然有几分恍惚,这个眼前安静纯良的人真的就是前些日子那么对自己的人吗。
郁好把手探到他额头上摸了摸,果然是发了高烧。她轻轻的推了推他,“别在这里躺着了,去医院吧,你好像在发高烧。”
过了好久,舒健昔才闭着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不去。你让我躺一会儿。你留在我身边,不许走。我睡一会儿就好,明早还有会要开。”
小特一直在隔壁却不见任何动静,郁好心里也有些着急。舒健昔抱她抱得很紧,稍微动一下,他就会相应的收几分力,箍得疼了,垂他两下,他才肯松手。
天色已经放亮,郁好昏昏沉沉的靠在墙壁上浑身僵硬的难受,舒健昔仍然抱着她的腰,倒是睡得酣甜。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因为睡眠质量不错而些微沁出点薄汗来,整个人比平日里的冷峻漠然添了股稚气,显得平易近人许多。郁好又伸手探了探,好像他睡过一觉以后的确是不怎么热了。
电话嗡嗡作响的时候,郁好昏昏沉沉的晃着脑袋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赶忙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