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阿鸢你可觉得我身上这衣袍眼熟?”
小娘子一心做绣活,卫循坐了片刻都没让她看自己一眼。
虽说他只要见到人就满足,可要追回媳妇,也不是靠大眼瞪小眼就能解决的。
男人语气带着讨好,重复问了三次,阿鸢觉得自己继续装听不见,他还会一直追问。
“苏绣坊买的。”
阿鸢抬头看了一眼,便知是自己的绣坊所出。
“嗯,我亲自去买的,就是不如你的绣技。”
卫循为了接近阿鸢,绣坊时兴的衣袍他都买了,就等见到阿鸢向她邀功。
不过这些衣袍都是绣坊其他绣娘做的,他想念阿鸢的手艺。
“嗯。”
阿鸢看了一眼,便重新低下头去。
卫循讨好的手段都是她用过的,她也曾为了让男人多看她一眼,变着法子穿漂亮衣裙。
只是从前的卫循最讨厌她涂脂抹粉精心打扮,她容貌娇媚,稍稍打扮便艳绝京城,那些衣裙勾勒出腰肢,行走间身形婀娜。
可这样的姿色落在男人眼中就成了不正经。
她每次这样穿,卫循的眉心就紧紧蹙起,虽未说什么,可阿鸢知道,他不喜欢。
他那样重规矩的人,又怎会要一个心思深沉,妄想勾引主子的通房呢。
所以几次之后阿鸢就学会了安分守己,漂亮精致的衣裙换成宽松的素衣,脂粉也全部卸掉,乖乖巧巧地守在自己的院子里。
想起过往,阿鸢拿针的手都有些不稳。
她心中不是没有怨气的。
卫循还在继续说着阿鸢做的衣衫,“你以前给我做的那件袍子办案时被刮破了,旁人没有你的手艺,我怕她们补不好,现在就放在玉清院的衣柜中,阿鸢,若是你能帮我补就好了。”
阿鸢跟了他五年,给他做衣服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件衣袍他平时珍惜得紧,平时都舍不得穿,哪想到会被个犯人给扯烂了。
他期冀地看着阿鸢,盼着她能答应,可阿鸢蓦地攥紧指尖,冷笑一声。
“世子爷又何必这般,侯府那么多绣娘,哪个不能给您做衣裳,没有哪件衣服是永远穿不坏的,那衣袍既然坏了,便扔了吧。”
她说的是衣袍,但实际是说人。
卫循沉湎于过去,非要纠缠于她,可破镜难重圆,她执意要往前走,卫循是拉不住的。
“绣娘虽多,可我要的只有你一人,阿鸢,衣服坏了可以补,也可以做新的,过去的错误虽不能抹灭,但我可以用未来弥补。”卫循轻声说道。
他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白玉,那玉雕成鸢尾模样,玉体通透。
“这玉是你入府那年我亲手雕的,原本是要给你做生辰礼,但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你的生辰。”
阿鸢进府时谎称自己记不得生辰,卫循当时还派人去春烟楼打听过。
小通房乖巧懂事,他又不是真的冷血无情,相处久了就情不自禁想待她好。
可等他打听一遍,都不知阿鸢的生辰,后来他偶然得知生辰那日是阿鸢的禁忌,他才放弃了探究。
只是这白玉也未送出去。
阿鸢看着男人手中的白玉,神情微微恍惚。
入府当年吗,那是不是说明卫循当初对她也并不是全无感情。
可他还是放任府中的人欺负她,甚至连他自己,也对她百般冷落。
阿鸢瞬间便清醒过来,看那白玉只剩下讽刺。
“白玉珍贵,世子爷自己留着便是。”
既然当年没送出去,以后也没送的必要了。
毕竟她现在已经不缺首饰,更不缺男人迟来的感情。
后面阿鸢便全程低头做绣活,任卫循如何搭话她都不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