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一时间止住了脚步,雪花落在我的身上,竟没有消融,而是渐渐的冻结起来,没有几下,我的双肩发麻,平视过去,无瞳停住了脚步。
他也抬着头,仰望着漫天纷杨的白雪,细小的小雪片都避开了它,落在了她的周围。
我苦笑了一声,无瞳已经发现了我,也是,那么一个法力滔天,活过漫长岁月的人,不,他不是人,是一个怪物,一个强大的可以随心所欲的怪物,他没有对付过握,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是我的敌人,那种骨子里的恨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我已经在原地无法挪动脚步,体内的法力翻滚着,手心结印,勉强喊出一句法诀,几乎是咬着牙关发疼,当无瞳从原来的地方消失之后,我的背后一冷。
似乎有一道风刮过,肩上一沉,体内的法力瞬间停滞下来,没有再动半分,像是随着这大地被冰封了一般,寂静的如同一团死水。
“你叫……”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在我的背后,无瞳淡薄而削瘦的身影,随着宽大的风衣,静静的矗立在那里,我仿佛能感觉到他的两片纤薄的嘴唇,轻轻一碰,吐出这两个字。
我体内法力不受控制,当无瞳就这么出现在我身后的时候,我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慌乱也没有紧张,似乎这是很寻常的事情,寻常到对于他来说,我是谁,好像无关紧要。
“黄一白。”我忍着哆嗦的嘴,说话的时候,嘴里吐出了一口寒气,在空气中雾化。
“不,你不是黄一白。”他单单说了一句,我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了舌头被冻结的麻木。
他的手在我的后颈上轻轻滑过,修长的手指微微弄得我有些刺痛,明明已经被冻结到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这刺痛却是这么的深刻,好像,这不是身体上的感觉,而是灵魂上的一种疼痛感。
无瞳依旧站在我的背后,我看不到他,但是我明确的知道,他在我的背后。
“童子命,还真是有趣。”他笑着,说话中带了一丝笑意,也不知是嘲笑还是什么。
我像是一个玩偶一般,任由他评价着,最后片刻,他终于是到了我的面前,听不到脚步挪动的声音,只看到风衣抖动的样子,无瞳在我的眼前,他的一双眼睛已经没有,属于眼睛的位置,笔直狭长,而又没有一点留手的刀锋。
我知道,无瞳之所以称之为无瞳,便是因为这没有一双眸子。
目光中的疑惑,不解,还有一些不情愿的不甘,无瞳都看不见,可是又像是都能看的见。
他伸出手来,虽然没有眼睛,但是却能清楚的知道我身上鬼木牌的位置,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不惧怕,是因为我知道无瞳不会对我出手的,要不然也不会仅仅压制了我体内的法力。
夏连被他发现,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当初这个他间接塑造出来的罗刹鬼,如今刚刚被稳定下来,无瞳若是有心,恐怕勾动夏连体内的怨气爆发开来,对他来说只是小事而已。
无瞳没有理会我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几声哼哼,只是在我的鬼木牌上拨弄了几下,我在上面的血咒都被解除,心疼我安危的夏连,终于是没有听从我的警告,不可避免的持着打鬼鞭飞身而出。
冰冷的寒意,却冷不过无瞳含笑的唇角,飞出的打鬼鞭也不过是抽碎了无瞳的一丝衣角,当夏连站在那里,分毫不能移动的时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怪物有多么可怕,这才是真正的力量,真正的站在这个世间顶端的人物之一,而且是邪术之人。
无瞳轻“咦”了一声,那是我见过他最大的表情波动,片刻之后就停了下来,恢复了常态,只是手在夏连的脸颊上摸了一下,开口道:“与你算是有缘,不过似乎你两的缘分更深,你说那?黄一白。”
黄一白三个字叫的多了许多的戏谑之意,更多的像是一种讽刺,也是一种不满,我不知道为何他对我会有这种一反常态的语气,却也解释不得,更是说不出话,只能瞪着他,也不知道双眼都瞎了的他,能感受到几何。
他伸手成指诀,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指诀,我突然想起来,这指诀,似乎和夏小岳所用的如出一撤,只不过夏小岳的略显笨拙和勉强,在无瞳的手里,不过是随手祭出而已。
“‘者’字秘?诸葛家的人还是马家的人?算了,这点程度,弱的很那。”他看出了夏连玄府已经是有了粗眉毛设下的封印,却不知道这一句话是几个意思。
指诀在夏连的玄府印下,又在她的领口往下一寸,轻轻的一点,夏连身子巨震,本来已经是苍白的脸色,一下子虚弱了数分,无瞳挥动手指,夏连的禁制解开,却一下子瘫倒在地,仰面脸上的情绪复杂,有悲愤,有无奈,有恐惧……
不过我看出来,夏连身上的怨气本就是由粗眉毛用“者”字秘封住,却不算安稳,如今,才是真正的被压制在灵魂深处,再也波动不了半分,除了魂力又虚弱了一点之外,夏连无疑是受到了无瞳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