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时,天香和冯素贞两人正应刘长赢之邀,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中喝茶,同行的还有“冯绍民在就必出现的”李兆廷,还有“李兆廷在哪我就在哪的”刘倩。
“恭喜两位了!我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刘长赢豪爽的举杯面对对面坐一块的两人,眼里的了然笑意藏都藏不住。
天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放下手中的甘蔗,举起茶杯,偷偷瞥眼看向一边的冯素贞。
表面依然淡定的冯素贞,举起茶杯,笑如春风般对刘长赢道:“谢谢长赢兄了,张姑娘的下落我已有消息了。”
被轻易转移了视线的刘长赢忙问:“她在哪?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本来打算自己的兄长恭贺完就轮到自己的刘倩,无奈的放下茶杯,只能等自己的兄长问完,自己才能以朋友的身份贺上一贺。
“张姑娘一直在京城,并未离开。”冯素贞修长的手指磨擦着白瓷杯身,一直偷看她的天香望着那只葱白似的手发起了呆。
“一直在京城?那她为何不来找我?我一直在找她,她不会不知道吧?”刘长赢十分不解的问道。
冯素贞望着一脸疑惑状的刘长赢,轻叹了口气,说:“她为救你,愿放弃女子的矜持,即便这样,刘丞相仍不愿你娶她,那她何必再自取其辱出现在你面前?就算你真心对她,又能如何?”
“我……”想到自己父亲严厉的脸,刘长赢气馁了,被严格要求成长起来的他,作为刘府唯一的长子,无法作出违背自己父亲意愿的事。
刘倩看不过眼,怒气冲冲的说:“哥哥,现在已经知道张姑娘还在京城,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你这样,对得起张姑娘的一片真情吗?就算爹不同意你们在一起,难道你不能为了自己爱的女人,独立出府吗?你现在是探花,朝廷很快就会给你官职,你不需要在依仗爹的威名了啊!”
“你又不是我,说的这么轻巧,你和兆廷的事,爹都同意了,当然看什么都觉得十分简单!”刘长赢被自己的妹妹一通说教,面子上下不去,顺嘴就顶了回去。
“兆廷兄和刘姑娘的婚事也定下来了?那真是恭喜了。”冯素贞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的李兆廷,然后挂上得体的笑,对刘倩说道。
冯素贞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有她本人明白,但看在天香眼里,却是“姓冯的,果然还是对乌鸦嘴旧情难忘,表面笑嘻嘻,内心惨兮兮”,可惜,冯素贞注定要为国竭忠贞,不可能再因小情小爱隐居山野。
还是冯素贞自己说的对,她的“素贞”二字就是为国而取。
“不对。”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兆廷突然抬起头,望着冯素贞说道。
冯素贞被李兆廷直愣愣的目光看的心惊肉跳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差点维持不住,勉强问道:“什么不对兆廷兄?”
刘倩还以为李兆廷想反悔他二人定下的婚事,脸上十分难堪。
“你们的婚期时间不对。”没让众人等太久,李兆廷很快说道。
“时间是司天监推算出来的,虽然国师那个老杂毛可能不安好心,但司天监不会出错。”天香说道,司天监只是推算每年的历法与黄道吉日,这个就算是国师也无法干预。
“司天监推算出的日子确实不错……”
“乌鸦嘴,你该不是不愿你的冯兄娶本公主,故意这么说的吧?”天香怀疑的看向李兆廷,前世虽然李兆廷也曾对男装的冯素贞纠缠不休,但也没今生这般契而不舍啊?
李兆廷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了几声,刘倩忙上去轻拍他的背部,又不好指责天香胡言乱语,只能撇了一眼天香,神情颇为无奈。
一边的刘长赢本来还挺心烦,见几人互动又觉好笑,故意说道:“兆廷,你不说话,难道是默认公主说的了?那我妹妹怎么办?我回去怎么跟我爹交代?”
“哥哥!”刘倩不敢朝公主生气,但面对自己那“怂”哥哥,还是敢正面怒视的。
刘长赢咧嘴一笑,赶紧摆手,表示不瞎说了。
李兆廷回过气,对天香抱了抱拳,十分无辜的说道:“公主,求您下次说话惦记一下人命。虽然我因冯兄长的像一位故人,曾做了些让人汗颜的事,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若还分不清,那我这榜眼不如扔护城河喂鱼去。”
天香噗嗤笑出声,暗想,自认分清的李榜眼果然还是应该扔护城河喂鱼。
淡定喝完一杯清茶的冯素贞,这才问道:“兆廷兄,你说的不好,指什么?”
能转回正题,李兆廷似乎松了一口气,对几人解释道:“正月十五确实是明年一整年的黄道吉日,暗合一年伊始,一年已终,又三合局地支。然铺注万年书则以事为经、以神为纬;选择吉日时则以神为目,以事为纲……”
“慢着慢着,乌鸦嘴,你能不能说人话?”天香前世就不懂这些,因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重生让她有些忌惮神鬼之说,也没能让她将要丰富的知识库加入这玄而又玄的东西。
李兆廷想要解释自己说这些的原因,还没开口就被冯素贞打断了:“兆廷兄,既然你说的都是这个日子好,那么不好的在哪里?”
“就是因为太好了,才不好。”
“啧,乌鸦嘴,太好了还不好?这是什么道理?”天香更加迷茫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一生的幸福全部用在一日,哪里有好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