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庭望向孙清乐,指着他道:“你竟一直有其他谋算?当初和长赢一齐去查黄河石雕,是你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趁机去找河东王?”
“微臣多谢皇上信任,多谢刘丞相信任,不然孙某真找不到借口出京,更不可能去晋城找河东王。”孙清乐朝东方昊阳拜了拜,又朝靠坐着柱子的刘韬拜了拜,“为了河东王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微臣需要清理一下宣政殿,还望皇上体谅。这是我们大成国的事,就不好让外人看热闹了。”
随着孙清乐的话音一落,士兵开始将地上的丽句人,无论生死皆往外拖。等殿门前只剩软倒在地的一片官员时,孙清乐双手负于身后,抬头望向站在台阶之上无动于衷的帝王。
“孙学士,你知道为什么朕要将百官全部招到宣政殿来吗?”东方昊阳出声问道。
“大概是因为宣政殿外空间够大,足以容纳万人,方便皇上将这些个乱臣贼子瓮中捉鳖吧。”孙清乐漠不关心的回答。
“对,也不对。”东方昊阳笑道,“除了宣政殿够广阔以外,你看看,四周都有墙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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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公主府的善后工作全部交给岳素,冯素贞吞下官琯给的伤药,一刻不停的牵了马同官琯往外走。因为官琯说,要解除天谴,非得去玉清湖不可,那湖的传说半真半假,却是大成国的龙脉所在,有强大的灵气作为掩饰,解除天谴更为有效。
刚出公主府大门,冯素贞便见到梅竹怀中抱着孩儿,向她这边跑来。
“姐……驸马!”见到冯素贞身边还有一人,梅竹不认识,便换了个不会出错的称呼。
“梅竹!你怎么在这里?”冯素贞忙上前询问。
梅竹瞅了一眼站在大门口没动的锦衣女子一眼,低声说:“是皇上放我出来的,皇上还给我了一张圣旨,让我去天牢带走相公,离开京城。我想在临走之前见你一面,所以先来的公主府。”
“皇上怎么愿意放过你们?”冯素贞对皇上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
梅竹垂下头,摸了摸怀中熟睡的孩儿的脸,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没有来见我,只让人带着圣旨来通传了一声。”
冯素贞左右想不明白,又惦记着宫里,对梅竹道:“既然皇上愿意放你们走,事不宜迟,你赶紧去救张兄。”
“这一别就不知何时再见了……”梅竹双眼里全是不舍。
伸手撩去梅竹脸颊旁散乱的发丝,冯素贞轻笑:“爹在始安县,若有缘,我们在那儿见。”
扬起一抹最为灿烂的笑,梅竹用力点了点头。
还有再见的机会,山高水远,也是要去见小姐一面的。
望着梅竹远去的背影,冯素贞翻身上马,一切都快结束了,她们一定会有重聚的时候。
站在深黑色的湖边,从打马直闯宫门,到无人来捉拿她们,冯素贞心知天香那边定然情况紧急,不然怎会纵容她们这般放肆?
“素贞姐姐,你准备好了吗?虽然现在入了夏,这湖水还是冰冷的很。”官琯侧脸对冯素贞笑道。
冯素贞伸手脱去外袍,边脱边道:“只要能恢复武功,这点冷又算的上什么。”
“丽句的玉清湖啊,其实就是个名字,为了蹭大成的气运,”官琯也开始脱着外衫,“就那么弹丸之地,数百年来都臣服与大成,却偏偏各个都想入主中原,蚍蜉撼大树,可怜的让人想发笑。”
冯素贞顿了一下,问道:“上官唐再打大成的主意?”
“哪一任国君没有打过呢?只是谁又真成功了?白白浪费那么多人的性命。”官琯脱得很快,直视着面前微微翻滚着波浪的湖面,往湖中慢慢走去。
冯素贞见官琯□□的朝湖中而去,加快了脱衣速度,把疑问先抛诸脑后。
“姐姐,你还记得我教你的口诀吗?如水后便开始念着吧。”官琯回头对冯素贞说道,看见对方胴体的一瞬,忍不住笑道,“绍民哥哥,你身材真好,我又不想把你还给天香姐姐了。”
对天香,冯素贞偶尔尚能插诨打科,时而弄得对方羞涩逃避。而面对天香以外的人,冯素贞总觉束手束脚,不过还好,她这么多年,碰见的口无遮拦之人,除了天香也就官琯,不至于让她时时羞恼。
一直跟随着官琯走到湖中心,冯素贞惊奇的发觉,自己的双脚在走过一路柔软泥泞的土地后,便踩在了实地上,可是这湖水深度绝非没有一人高。
湖水如官琯所说,十分冰凉。水面刚刚好浸过锁骨,露出一点肩头,有风吹过,也不知是水里的身体更冷些,还是水面上的肌肤更觉得冷一些。
“姐姐,从现在开始闭上眼,无论听见什么、发觉到什么,都不可以睁开眼,不然你再也无法记起一切,还有可能丢失的更多。”官琯认真的叮嘱,一改先前的调笑之意。
没有多问,冯素贞点了点头,顺从的闭上了眼。
耳边传来长长的吟哦,是冯素贞从未听过的一种音调语言。时而好似雨雾纷纷,洒在叶面;时而好似少女轻抚琴弦,满怀情丝。柔媚过后声音腾空而起,飘忽不定又蜿蜒曲折,欲发欲收,已不像来至人间。
随着连绵不断的吟哦之声,冯素贞感受到了水流的变化。围绕着周身的水,像活了起来,婉转流连的徘徊在她身体周边,似乎想要靠近,又似乎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