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那舞姬年龄与她相仿,浓妆艳抹显得老成一些,举手投足都是魅惑娇羞。那半露的薄衫和那日在青楼门口望见的那些女子穿的款式相仿,只是那身段更胜一筹,尤其那胸前波涛汹涌的……
她低下头装作随意地瞟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果然人跟人不能比。
女眷们都在另一边嘻嘻闹闹,互相吹捧炫耀,攀比附和,也是一处人缘场,不见硝烟的战场。不知谁家的夫人,好像听到了什么赞誉,脸上无尽娇羞,用帕子轻掩小口,贤淑端庄。那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她看着很烦!
于是专注于眼前的酒盏,一杯一杯的送入口中,借此麻痹神经,让自己也沉浸入这一瞬的欢娱,总比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来的好。
“实在喝不了酒就不要勉强自己,若是此情此景让你厌烦,不看便是,何必强迫自己?”浅薄调侃的声音传来。
秦鸾没有抬头,依旧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来人未等到回应也不恼,径直撩起袍子盘腿坐了下来。吃着她盘里的果蔬。
她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坐在离正席偏远的角落,毫不起眼正好不会被拿出来说事。两人你吃着果蔬我和我的酒,互不干扰相安无事。
一壶酒很快见了底,一旁侍候的婢女识相的上来换了一壶,回到自己的岗位。
连喝了四壶,酒意有些上头,眼前的东西渐渐产生了重影,她放下了酒壶,手支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台上的舞女。
旁边的人吃东西正香,一直认真的看着舞女的舞蹈,手上动作也没停,突然在盘子里摸到一点温软,一愣,低头,那只手在盘子里到处摸索,一个葡萄揪了一下没掉,他便上手从她手下救出那颗快被捏烂的葡萄,利落的剥皮,递到她手上,没接。
回头,那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自然的收回手,朝着他的方向张开了嘴。立刻会意,朝着张开的嘴塞了进去。
周离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呆着,就看见一个穿着绯红衣衫的少女坐在一群大男人堆里,黑黑的人群中,这一抹红色亮得扎眼。那人还颇有些落寞幽怨的神采,望向高堂之上的人,怨恨的气息在周身包裹了两三圈,在女子扫了舞姬的胸脯低头忧愁得看自己的时候,不由得笑出声,本以为她是后宫妃子的念头在她厌恶的望向那群女眷时打消。
觉得有趣就坐了下来,两人和平相处,女子没有对他的行为有什么异议,任凭他放肆的抓取果盘里盛放的东西,她自顾自的喝酒,仿佛将自己和外人隔离开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专注于自己的世界。
面对女子对着他自然的张嘴时,彻底被打败,说不上什么情绪,他还没伺候过任何人,这一个喝醉的小酒鬼倒是承受了他第一次。
后来直到宴席直到尾声,盘里剩下的水果全进了她的嘴里。她还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毫不客气的打了个饱嗝:“我吃饱了,你慢慢吃!谢啦~”
说完轻轻地趴在桌子上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噙着笑。
周离看着满盘的果皮果壳失笑,注意到她的视线,也对视了过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对着这样毫不客气的注视,她也不恼,伸出葱白的食指在他脸上戳了一下。
“你是哪位大人啊?还是谁家的公子?我怎么没见过你呀!”说完憨憨的笑了,用极小的声音说着,“长得可真好看,如果没有脸上的这道疤,一定比轻玄国师还好看!”
嘴上夸赞着,手也未闲下来,顺着刚刚戳倒的位置往上抚摸,摸上那个横贯眼睛的疤痕,描摹着痕迹皱褶,抚上他的眉眼。
左眼一黑,一双暖暖的手覆在眼睛上,“这样一遮,嗯……还是露出来好看。”左眼恢复明亮。周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塌了,有些微暖,还有些稀罕。
全程那人就枕在自己的左臂上,伸着右臂调戏了一个男人,还不自知。
“今天的宴会就到此,最后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国师大人刚刚观天象,说再过半月就是公主和亲的好日子,朕在此宣布,此去和亲路途遥远,国师大人自动请缨要护送公主,那就让国师护送公主,保护公主的安全。”皇上喝醉了,脸上红彤彤的,满脸的威严还是有几分震慑之气,各位王公贵臣也连忙附和说皇上英明。
随后年近五十的皇上搂着自己的舞姬离开了。
众人也醒了醒酒携带者自己的家眷准备出宫。秦鸾的手一直在男人的脸上流连,目光迷离的望着,“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低沉的嗓音轻轻笑了,如同甘醇的美酒,浓厚醉人:“嗯,你舍不得?”
她也没客气,“嗯!你应该听见了那老头子的话了,再过半月我就要去和亲了,所以不能带你回府!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