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怎么样?昨晚没出什么事吧?&rdo;一边问一边向里张望。&ldo;没有阿姨,您可以多睡一会儿的。&rdo;秦妈摇摇手:&ldo;我睡不着……&rdo;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左文章诱拐秦天的罪过了,看他守了一个通宵熬得双目赤红也有些不落忍。&ldo;你……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rdo;左文章短促地笑一声:&ldo;秦天这样,我也睡不着。&rdo;秦妈微微一怔,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人说患难见真情,此刻看来,左文章倒真是个有情的。可是……她有些矛盾地移开视线,却忽然间被监护室里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秦天醒了,但为时大概只有一秒。他毫无焦点地撩了撩眼皮儿又头一歪昏了过去,这个动作令秦妈和左文章都陡然一下紧张起来:&ldo;医生!医生!&rdo;值班医生很快赶到,做了一番检查,出来时一脸笑容:&ldo;好消息,是好消息,基本上,他算是度过危险期了。&rdo;一周之后,酒楼的厨房里。中午的营业时间即将到来,后厨人员紧张而忙碌地做着最后的准备。择菜的淘菜的切菜的各司其职,灶上一溜儿排过去,全是热气腾腾的大号锑锅。在灶的最末有一个煤炭炉子,炉子上搁了个与前面一比明显显得秀气的家用沙锅,此刻火开到最小,锅里咕嘟咕嘟微微地响着,刚炒好了几个菜的大师傅过来揭开盖子深深吸了口气,回头唤道:&ldo;外送好了啊!&rdo;&ldo;哎!&rdo;有学徒麻溜儿地应着,立刻过来装盒。见着这一幕,一个请了几天假刚回来上班的二厨不明白了:&ldo;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外送生意了?&rdo;&ldo;特殊待遇。&rdo;旁边的人一边干活儿一边好心告诉他:&ldo;老板的一个兄弟住院了,所以给他开小灶。&rdo;二厨哦一声,一句&lso;老板真够义气&rso;的感叹还没发出来,另一个人也凑了过来,小小声道:&ldo;可是我听说,那个不是老板的兄弟。&rdo;&ldo;啊?&rdo;&ldo;是老板娘。&rdo;&ldo;……&rdo;一刻钟之后,精心炮制的营养餐被左文章左老板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端到&lso;老板娘&rso;的面前。&ldo;来,我喂你。&rdo;秦天瞧他一眼,小小地扭v了一下。&ldo;不用吧。我自己吃。&rdo;&ldo;什么不用,你那是枪伤,好好养着。&rdo;说实话,到现在他都还担心着呢,虽然也不是没常识的人,可还是怕秦天跟那电影里演的似的,喝口水都从那几个窟窿眼儿里漏了出来。秦天笑了下,也就由他。左文章给他摇高了床,又给他拿枕头垫住背,&ldo;啊――&rdo;喂小孩儿似的示意他张嘴,倒让秦天既好笑又好气。半扶着左文章的手吃了一口,秦天慢慢咀嚼着食物,咽下去了才问道:&ldo;左文章,前几天,把你也吓坏了吧?&rdo;左文章的手微微顿了下,答曰:&ldo;没有。&rdo;&ldo;没有?&rdo;秦天不信。他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左文章竟然一点都没被吓到?&ldo;刚开始是有啦,不过后来,就越来越觉得你一定能闯过这一关,好好活下来。&rdo;&ldo;为啥?&rdo;左文章笑了笑,又给他喂了勺饭才慢条斯理答道:&ldo;你看啊秦天,这个城市几千万人,我们两个居然能在多年之后重遇,这不能不说是缘份。而我们之间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每次遇到什么难关,上天总会给我个机会――比如,林海;比如,那次暴动……我总觉得我们两个真的好象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所以这次我一直跟自己说,这也是个契机,有惊无险,你一定会活下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rdo;说到这里左文章顿了顿,看着他轻轻叹气:&ldo;就是让你遭大罪了。&rdo;秦天默默不语,好半晌才颇不甘心地嘀咕道:&ldo;你就这么放心啊。&rdo;&ldo;也没有。你一直不醒的时候,我还是很提心吊胆的。&rdo;秦天在两天以前才彻底清醒过来,而那时,距离医生那轻描淡写的&lso;再睡睡&rso;已过去了好几天。那几天可把秦妈给吓死了,逮着医生就紧张地问他怎么还不醒,是不是变成了植物人?医生也有点莫名其妙,只得从心理方面提出一个可能性:他是不是自己不想醒?怕醒来又要面对什么难题,所以潜意识里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