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心里想了想,说道,“司马嫡系都有一枚表明身份的指环,说是一般大火轻易不会烧毁,外公是怎么觉得我母亲是死于那场大火?”
“出事后,我们并不曾见过现场,只从零星的口供中得知,当时寝殿有大量桐油燃烧的痕迹,而且,可燃物的量并不少,就像是。。。如若不是你祖母前一天才见过,从口供上来看,就像是你母亲住在柴火山上,只需一丝火星子。现场被烧成平地,什么都没留下。当年事情一出,受尽牵连的官员并不少,圣人对此贬的贬,杀的杀,朝堂动荡不安,那时外敌当前,我要是再深究下去。”
茯苓笑了一声,“外公大义。”
司马大人听出这一声笑别有用意,却不准备多说什么,家国天下的事情,姑娘家不懂。
“那司马大人如今如愿了吗?朝堂不起纷争了?外敌没有入侵了?焉知大舅舅尚公主不是圣人恼了你的不作为吗?”茯苓想起詹子易跟她的分析,又道,“圣人难道不知朝上多个可用之人还是多个驸马对他的江山哪个好吗?世人都道圣人爱惜母亲如珠似宝,一场大火牵涉甚广,可外公细想想,贬的那些人是谁?杀的那些人又是谁?
司马启道,“还不快住嘴,你又晓得些什么。”
司马大人摆摆手,这些年朝臣新旧更迭,可细细想来,近些年官员的升迁调令,甚至还有起复的官员,有上一半儿是当初被贬的。如若不是经此一提,多数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司马大人想到此处,看向茯苓的眼神就变了,如果不是长期关注朝堂,怎会对此事一清二楚,茯苓与子衿是朝着那个位置来的?
要是茯苓知晓她外公是这样想的,大概会翻个白眼,这些干货都来自于詹子易。
“母亲安葬在药谷,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是个风水宝地,不必再动迁了。”
众人听了都觉得哪里怪怪的,阴宅有这样形容的?
茯苓扔下几个炸弹般的话后,也不再管众人的表情,问道,“我可以去看看子衿了吗?”
话一出就看到舅舅们,那个神情就像是便秘了一样,说不出的感受,“怎么了?”
司马靖道,“该准备的都是准备好了的,这点不用担心,家里有过经验,断不会委屈了他的。只是,你明知前路迷雾重重,怎么还让他露面走科举一路?”
茯苓理所当然的回答,“减赋税啊。”
司马席不信,“就这?”
“啊,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能省就省了吧。”
司马大人笑了起来,谁不知道读书一年的纸笔书本,逢年过节先生的节礼跟束脩,累积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看着外公那不相信的笑,茯苓就知道他想多了,开什么玩笑,虽说作为药谷药老弟子,再不缺钱也不嫌银子多的好吗。
“老三,去请子衿过来。有些事,我总要问过他才知下一步怎么走。”
司马靖出去没大一会儿,就带着陆子衿过来了,掩上房门,陆子衿愣神了一下,“请大人安。”
茯苓走至他身边,两人面朝上座站定,茯苓肖母多一些,子衿肖父多一些,走一道,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司马悠悠与当今圣人。两人放一起实在是太扎眼,子衿能稳稳走过乡试不被有心人察觉,一来是遮掩的好,二来是圣人的天颜不是谁都见过。这个遮掩,得要人力物力的大量投入,并不是那么容易,可子衿就是在不那么容易的情况下,走到了今天。要说没点其他的想法,司马大人他有点不信哎。
司马大人开口道,“子衿,知晓你的身世吗?”
子衿侧头看着茯苓,“知道,知道得不久。”
“如今朝堂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斗得是旗鼓相当,在外一层还有长公主的力量与圣人持平,你是怎么打算的?”
“打算明天好好考。”
茯苓悄悄踢了他一脚,“你别,你就随便发挥发挥,风头不能太盛,得熬到殿试。”
“那就随便考考。”又小声问茯苓,“赋税减了,柳家湾的铺子,就当我入股了吧。”
“你想什么呢?空手套白狼,没得这样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