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皇帝推翻了御医的药箱,药箱里的瓶瓶罐罐也在瞬间跌落在地上,有几瓶扑腾着摔了老远,滚到了乔虞婉的脚边。
她弯身去捡,却在弯腰捡起药瓶的瞬间,耳边传来皇帝的怒吼。这让她捡药瓶的手一顿。
“不可能的,你这个诊断肯定有问题,夕妃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濒死了,你再诊诊看。肯定是你诊断错了。”
他的话音急切,甚至……还带着哭腔。
皇帝哭了?
乔虞婉捡药瓶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弯起的腰也没直起,而是直接抬头小心的看向皇帝。
闺阁的灯火都被点上,照的床上的人明晃晃的,像是睡在了晨曦里一样圣洁,她的床边,是一身明黄袍子的黑发少年,发间不过简单的用玉簪子挽起,是个极贵气的少年。
可如今贵气的少年却失了少年气,像个垂暮深深,充满绝望的人。
他双膝跪在少女床前,两只手小心却又紧紧的抓着少女的手,他没有看床上的少女,而是侧头看着一旁同样跪着的老朽,眼里是义不容辞,强势霸道,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底最深处,最多的,还是乞求。
他在为了一个濒死的少女乞求一个五品的太医。
太医愣住了,摄政王愣住了,乔府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帝不仅仅会为了乔虞夕哭,也为了救她,甚至在众人面前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想到这一点,乔虞婉的内心突然升起一种惊叹,为什么这样好的男人不是属于她的!而是乔虞夕的。
她捡起那个瓶子,起身的时候,视线忍不住扫向床上的女人。还是那一身白衣,长长的睫毛翘起,如此的距离都能看到女人细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泛着光的皮肤,真美,美的让人心动。
她又看向旁边的皇帝,还有眼里担心都快溢出来的摄政王。
乔虞婉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嫉妒,她想取代她,想被这两个男人爱着。
她摇了摇头,暂时压下心底的想法。
乔虞夕活不了多久了,太医也说了,不出三日,乔虞夕必死。等她死了,她乔虞婉就可以顶替她,上位。想到这里,乔虞婉紧抿的唇也忍不住弯起,看向床上女子的视线也多了分残忍和嫉妒。
‘乔虞夕,你赶紧死吧!早点死也好早点给我让位。’
2
太医按照皇帝的意思再一次做了诊断,可结果还是一样。皇帝不信邪,将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招了过来,结果也是如此。
一个太医在摸着脉象的时候,眉头都快皱出褶子了,随后像是恍然大悟,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拿出一本牛皮纸,快速翻看起来。
“陛下,夕娘娘的症状倒是有点像心疾。”
不待皇帝问,摄政王却是抢了先。
“何为心疾,可有的治?”
皇帝也懒得计较摄政王的问题,一门心思全放在乔虞夕的身上,听了御医的话,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像个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既带着小心翼翼,又带着殷殷的期盼。
被众人如此盯着,太医也不怕,而是对着摄政王点了点头,摸着山羊胡子缓缓开口,“心疾这种病,多是遗传,得了这种病,就是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死亡,尤其是受不得惊吓,若是被惊吓了,患者就会心慌,甚至呼吸不过来,更甚者直接死亡。”
“遗传?怎么可能,生养她的父母就没有心疾过!”摄政王说的快,说的比乔国公自己反应的都快。
乔国公:你怎么知道我和崔三娘都没心疾的?
乔国公的疑问终究不会得到解答,因为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太医下一句话吸引过去。
“若不是遗传,那就是长时间受到惊吓后,再一次惊吓后,第一次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