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菀立在庭院驻足片刻,长长吐了一口气,这才举步入屋。
她身后,穆寒并一干近卫分成两拨,一拨戍守庭院和院外,另一拨则熟练守在门旁廊下屋后等就近位置。
最后还有几个,和穆寒一起,随她进屋守卫。
韩渠挑了侍女来,侍女见得主子入屋,忙倒茶端水伺候梳洗。
韩菀洗手擦脸,换上室内专用的丝履,慢条斯理用罢晚膳,端坐在榻上轻啜茶汤。
她搁下茶盏,抬眼盯着穆寒,“都下去罢。”
除穆寒外的护卫和侍女应是,俯身后,无声鱼贯退下。
屋门闭阖上。
烛火无声燃烧,屋内就剩两人。
穆寒等了片刻,韩菀并未有吩咐,他随即俯身:“卑职告退。”
“我让你走了吗?”
穆寒脚下一动,就被上首的话打断了,他停住。
韩菀舒展一下跪坐的小腿,往后斜靠在大引枕上,她以手撑脸,歪在高高的榻上看了穆寒片刻。
“你过来。”
她下巴往炕几点了点:“给我倒盏茶来。”
……
倒茶这活不是穆寒干的,他也从来都没做过。
这举动有些显亲近,他心有顾忌,再加上茶盏也不是他碰的,刻意避嫌之下,反而韩菀给他倒茶的次数还要多一些。
韩菀姿态闲适靠在大引枕上,挑眉看着他。
穆寒沉默片刻,上前,跪坐在脚踏上,提起砂瓶,给半空的漆盏注入茶汤。
茶汤滚烫,热气袅袅,待注满,他放下砂瓶,站起,重新退到下首。
韩菀端起杯盏,轻啜一口,随口吩咐:“我要休息了,去,给我铺床。”
见穆寒没动,她挑眉:“怎么,你不乐意?”
“卑职不敢。”
穆寒半跪,听上首韩菀道:“那还不快去?”
穆寒顿了半晌,站起身,他行至衣箱出,俯身打开。
馥郁的百合香和淡淡的桃花气息,他顿了顿,俯身抱起柔软的衾枕,将其放在紧邻隔墙的矮榻上,铺开,一一整理妥当。
身后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他,毫不掩饰,存在感极强烈,他脊背不禁绷紧。
整理好床铺,他站起身,灭了室内大半灯火,再次俯身:“卑职告退。”
“急什么?”
韩菀站起身,抚了抚衣袖,她趿着丝履步下榻级,来到穆寒面前,瞅了他一会儿,穆寒微垂眼眸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她啧啧两声,忽说:“你的伤如何了?”
其实她知道,疾医给她禀报过,已完全结痂并开始脱落,不用继续包扎了。
“卑职已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