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太子丹,心里暗暗道了歉,但没办法,两人处境不同,她身后的人和事都太多,由不得她万分谨慎去作出选择。
“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韩氏也好好的。”
杨于淳久久沉默,最后长叹一声,如今事情已结束了,他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这样了。
庆幸最后还好。
“表妹与韩氏无恙便好。”
因涉及太多的敏感,两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多停留,说过之后,便聊起其他。
韩菀说:“西北这边情况真的很糟啊。”
除了饥荒雪灾,还有民乱,她这一路上遇过多股流匪,这胆大包天的居然还敢袭击朝廷的赈灾车队,窥一斑而见全豹,可想而知西北情况有多糟糕。
“乱匪实在太多了,能不能招安啊?”
若不尽快解决,恐怕后续的赈灾难度也够大的。
“不能。”
说到这里,杨于淳眉心不禁蹙起。
这些流匪,原先都是灾民,许多都是因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的,他何尝不想招安?一给灾匪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二来可迅速消弭一大半的匪患,剩余少许,可迅速平定。
于公于私,杨于淳都在极力争取。
可问题是,这与郇国国策和律法相违背。
郇国律法太严苛,难以招安,杨于淳几度上书,皆被驳回。
郇王自然知晓这是最好最快的解决办法,可这和郇国百年来的强法束民方针相违背。
需知,郇律,凡反者,乡邻连坐,车裂及九族。哪怕从轻发落不连坐,也断无宽恕本人的道理。
前者怎可与后者相比拟?
既是乱匪,就断没有被赦免的可能,郇王再拨一万精兵,驳回上书并命杨于淳全力平乱。
这一万精兵,早公羊夷半个月出发,早已抵达密邑了。只是冰天雪地,又知晓全无侥幸可能,这匪也不是那么好剿的就是了。
杨于淳既要平乱,又得赈灾,这回再见他瘦了很多,俊美的轮廓比以往立体,人更威严肃穆了不少,此刻紧紧蹙着眉,眉心有了一道浅浅的折痕。
韩菀闻言,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无可奈何。
郇国就是因这国策与她父女选择相悖逆的,这她干涉不了,也无法多说。
沉默一阵,她说起其他。
说了有约莫小半时辰。
二人简单聚过之后,夜色已深,韩菀一路车马劳顿,杨于淳没有耽误她休息,叮嘱几句后,又分了一队护卫给她,随后就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