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义章卷九(大四四·□□九下):“言功德,功谓功能,善有资润福利之功,故名为功;此功是其善行家德,名为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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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一:功德薄契约者的功德为负值时抹杀。如契约者初始值为负值,允许用功德值兑换生命或抵消负功德值,生命兑换比率为10功德天。如兑换生命的功德在24小时之内不能支付并且契约者功德值仍为负值,契约者即被抹杀。】
容远盯着“抹杀”两个字,瞳孔瞬间扩到极致,一时间握着功德薄的手指都在轻颤。
——抹杀?也就是说,二十四小时之内,如果他不能想办法得到10功德值支付给这本破烂册子的话,他就会被抹杀?
——而且这不是一天两天,一直到他把那一亿七千八百五十万的负功德值全部抵销之前,每一天都要拿到至少10个功德值来兑换生命,然后还要想办法获得尽可能多的功德值来抵销负值,否则就连想要解除契约都不可能?
——到底他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功德薄又从何而来?为什么会跟他结成契约?他失去的那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功德数值为什么会那么夸张?他做了什么?
一瞬间冒出数不清的疑问完全占据了容远的思绪,巨大的愤怒让他无法正常思考。容远一把抓住功德薄将它狠狠扔出去,按住额头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一个高科技的恶作剧,就像《楚门的世界》一样,也许安排了这一幕的人正在另一端的镜头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以此取乐。但一来,容远确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值得任何人花费这么大的精力来这样戏弄;二来,这本功德薄上所体现出的技术,在他的认知范围内没有任何机构或国家能够达到;三来,生命只有一次,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被人戏弄总比把小命都玩掉要好得多。
所以目前最迫切的任务,就是在规定时限之内先想办法弄到10个功德值,然后才有余力去考虑其他问题。
要获得功德应该并不难,无非就是做些好事。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24小时的时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如果是从他看到这条规则的时候起,那么他还有很充裕的时间;但如果是从他立下契约的时候起……鬼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也许他还有一小时,也许下一分钟他就会被抹杀。
所以首先,时间对他很重要。不想死的话,拿到10个功德值的速度要越快越好。哪怕只是早一秒钟,他活下去的希望也会大上一分。
想到这里,容远立刻从床上跳了下去,用最快的速度从衣柜中抓了衣服裤子换上,又随便套了一双鞋,抓起功德薄塞进书包就冲出了家门。
跑下楼的过程中,容远继续思考他刚刚想到的第二个问题:他并不知道功德薄计算功德值的规则。如果救人一命才能算一个功德值的话,他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将无限趋近于零。
再次,功德薄的“抹杀”是通过什么途径实现的呢?如果像《死神来了》一样制造种种意外来致人死亡的话,能不能想办法规避?还是说功德薄会一瞬间释放强大的电流或超声波之类的东西来杀死他?或者就像《无限恐怖》里一样无缘无故的发生爆炸?
假如抹杀的手段是某种科技手段或者意外事故的话,他还能想办法找到一线生机;但如果真的是超自然力量,那必然是绝无幸理了。
——所以,不能心存侥幸。先保证活下来,再想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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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远所住的这个a市泰安小区,并不是什么偏僻地段,而是正好是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泰安小区建成的时间很早,那时候a市还很落后,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地段的概念,很多人还会因为房价便宜而专门选择住在郊区——当然,那时候的郊区现在也是极好的地段了,容远的叔爷爷还是因为在国企工作的原因才分配到了这套住房。
虽然面积不过七十多平,布局过时,装修简陋,楼房外墙上布满了风雨侵蚀的沧桑痕迹,但小区绿化超过了广告中所鼓吹的任何高档的、国际化的、超豪华的住宅区。小区里随处可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高大树木,楼房之间的空地上并没有划分任何停车位或者安装健身器材,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树木和花草,以及小区住户自己摆放的石桌石凳,堪比一座小型生态花园。
泰安小区内是静谧而祥和的,但一跨出大门,简直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四面八方望去,数不清的车辆来回穿梭,道路两侧全都是各种店铺的招牌,一家比一家更醒目,摆在橱窗里的商品更是琳琅满目。人行道上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比肩接踵,车声说话声音乐声声声入耳,喧嚣的让人难以忍受。
由于这种噪杂和胡乱,容远平时是不喜欢出门的,但他此时很庆幸这一点,因为一出门他就看到了一个乞丐。
那是一个看上去就让人心生同情的男人。他只有常人的一半高,大腿以下什么也没有,浑身脏污,头发极长,遮住了大半个脸庞,“坐”在一个粗劣制造的小木板车上,靠双手撑地滑行。在他的身前,摆着一个又旧又脏的搪瓷杯。
容远走过去,掏出一块钱放在乞丐的杯子里,乞丐的头缓缓转过来,用低沉而麻木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容远没有理他,掏出功德薄翻了翻,上面竟什么变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