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暗恋大概都是青春期的懵懂,然后就轻易被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吸引了。
其实和张漾已经同学一年了,当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他很厉害,一直考前几名,无论男生还是女生他都玩的很好。直到他坐到了我的后座。说实话我这样的小透明真的存在感很低,因为他是英语课代表,经常要抱作业呀,改听写呀……所以我大概知道那么一个人,而且正因为他坐在这里,这片区域就经常被老师照顾了。
可我们还不曾说过一句话,那天上课他习惯性转笔,啪。。。笔掉了。我们第一次交流,不,应该是单方面:“同学,可以帮我捡一下笔吗?”我感觉我都僵了一下,完全不听老师在讲什么,就弯下腰去捡,我甚至连头都没回。(我超容易脸红,是那种不受控制的。)可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自此有了交集以后,我越发的喜欢他了,就验证了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后来上课他笔掉的越发频繁,像是我与他之间一种莫名的默契,他掉我捡,上课我的耳朵好像就在等那一声啪。我真的想过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故意的,毕竟我没有见过一个人一天在同一个地方掉笔五六次,可是我们的言语交流几乎还是没有。
但随着时间,我与他的一个好朋友却玩的很好了,他们经常一起骑车上学,我想我大概能知道更多他的事了吧!那时候英语单词每天听写,我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每天花一个小时二十个单词还是记不下来,每次除了抄同座的,就是被罚抄二十遍!手上的茧大概就是那时候抄出来的。其实不想罚抄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找张漾,老师一般都是喊张漾改,拿出听写纸订正完,他在批改,也就是造假。
大好的机会可我哪里敢,每次都是喊他朋友去帮我,我每次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去要我那写的一塌糊涂的听写纸的时候,他都会给,但我都能看见他眼里的嫌弃,大概也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差的人。再后来我就放弃了,我怕看见那样的表情,所以我宁愿去抄二十遍,但我还是喜欢他,已经默默关注他一年了,我都不知道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优秀的光芒。
我还有一个神奇的操作,就是在人群中表现自己了,那段时间的表现就是笑,不管是什么笑话,我一定是最捧场的那一个,笑的贼夸张,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好搞笑,功夫不负有心人,偶然我听见别人和我说:张漾说起你的时候,总是好奇你为什么那么开心。我开心的蹦了起来,我想他大概是注意到我了吧!
时间过着过着就到初三了,那大概是老师最焦虑的时候,私立学校老师为了升学率都太拼了。
数学英语物理化学老师纷纷找我谈话,你成绩怎么能那么差,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你怎么能做到晚上九点就睡觉?(我实在是不愿意想起那个学校的所有老师。)他们一句句质问,请家长,打电话,每天上课提问,不会就站着。我不知道哭了多少个晚上,用美工刀在胳膊上划了多少个口子。那时候和我玩的变成了成绩差不多的,仅仅只有三个,一个有钱,一个好看,一个活泼。我变了,更加沉默寡言了。很可惜没有迎来我开窍,而是我青春期了。我极度厌学,我讨厌那个地方,我讨厌哪里的学生,我讨厌老师。可最终对这个地方没有丝毫影响,我只是伤害了我最亲的人。
中考倒计时半年的时候,所有老师从开始说不带人补课,变成了纷纷喊我加入。
那一刻我才知道,班里四十人三十多人在这里上课。在学校里上过的课本,这里在上第三遍了,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老师会把补习班的习题出为考试题。
那段时候的我太煎熬了,唯一让我觉得补课还行的大概就是张漾也在这里。不过他本来就是英语课代表,他不在谁在。
突然不可这件事好像变得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哦,对了,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和我玩的好的那个有钱的姐妹,被老师劝退了,出国了!我都怀疑老师没有劝退我是因为我家穷。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我们在学校补完课直接去老师补课的地方,我应该是晚到了,坐在了他前面仅剩的一个位置上,老师开始上课了,突然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进来了,后面的男生群沸腾了,我不解。
那个女孩子没有位置坐了,他第一时间让出了自己的位置,我好像突然就懂了,我往桌子里挪了挪,硬是给她腾了一块地方,显然她坐在了旁边。后来的补课,我每次都选择坐在了她旁边,渐渐的我知道了她是一个十分上进且成绩很好的女孩。那一刻我自卑了,我什么也没有。
再后来哪怕我不想听他的故事,我还是知道了七七八八,比如那个女孩是八班的,比如他喜欢她,比如。。。
我好像真的越来越寡言了,在最后大家冲刺的阶段,我除了偶尔会在上课时盯着他看一会,真的就没有了,哪时候我们的座位已经是教室的斜对角了,最远的距离了。哪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我的人生就这样了,永远都是这样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光芒万丈的他,挺不甘的,我真的和中邪一样,没法开窍。
哦对了,我换了一个新同桌,他真的很好,为了能让我抄到他单词他写的巨大,虽然有时候我们两人都会被罚抄!
时间流水般过完了,我们毕业了,即使在这所学校里菜的和渣一样,但我依旧考上了一所不错的高中。
成为了普通班的一名普通高中生,我认识了新的朋友,开启了新的生活。这里没有人整天逼着你学习,老师也总是和颜悦色的,即使偶尔会犯困,她也只是善意提醒你。
我想我应该是进入新生活了,只是偶尔会在发呆的时候,看着窗外打球的男生想起他,张漾你追到那个女孩子了吗,张漾你过的好吗?突然就摇摇头,害,原来那些时光里曾经惊艳过你青春的人,真的会记好久。
高一一整年的时光都变成结识新朋友,我已经开始忘记他的轮廓了,甚至不特意想,我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那天上完体育课我和闺蜜阿琪买完炸鸡腿,在上楼梯的时候,他刚好下楼,我睁大双眼,在一确认,他长高了些许,脸庞也瘦弱了好多,可还是与记忆里的那个轮廓重叠了,我内心雀跃,可我又保持着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和他擦肩而过。我似乎嗅到一丝他的气味,清冽温和。
如果阿琪仔细看我一眼,她会发现我已经没有在听她说的八卦了,我脸红了一片,心也早就飘走了。青春期少女即使把她的爱慕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也溢出来了,即使那人并没有认出她。
自从知道他和我在一所学校以后,我无论走在哪里都会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我想他到底在几班呀?为什么一年都没有遇见,很可惜我在我们那一层逛了好几天,却始终没有看见他。我开始怀疑那天是我眼花了吗?
某天中午我为了躲外面大太阳,走了一条平常没有走过的路,那是从艺术楼里面绕过去到班级,虽然多走了些路,但在楼里绕总归是晒不到的,爬楼梯的时候,我就嗅到了一股烟味,我微微皱了眉头,为什么会有人在楼梯口抽烟,不知道二手烟对别人的危害有多大吗,我都想好了,等会见到那个人我一定恶狠狠的瞪他。可我走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我和他对视了,可能是这里真的很少人走,又或许我脚步太轻了。反正看见他明显呛了一口,然后匆匆熄灭了烟,朝我看了一眼,就走了。在我那句:我什么都没看见还没说出口之前,他已经走了。看那方向,原来他在我上一层的实验班。因为那人是张漾,我的所有原则都没了,甚至觉得他抽烟有点帅。
那一天我都是好心情,第一次觉得烟味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连阿琪都觉得我最近有些奇怪,但我不想告诉她,我只想守着我的小秘密。
我彻底丢弃了原来的那条进教室的路,我每天都轻手轻脚的走着那条秘密通道,但也只是偶尔能碰见他,大部分即使听见他在那偷偷吸烟,我也只是靠在楼梯墙边上,吸着二手烟,一秒一秒的数着,大概没几分钟他就会走了,这时候我才会走出来,空气中弥漫着烟味混杂着他的香水,我像是中毒了,闻了一遍又一遍。
但我好像又知道了他的小秘密,比如他的烟通常藏在天花板的第二个格子里,他不会知道我为了蹦起来看废了多大劲。
后来学校查抽烟越来越严,这个楼梯口的烟头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这个地点最终在教导主任的周一例会上全校都知,我也是在那一刻讨厌上那个喜欢在周一例会上唱自己歌曲的胖子主任,他让我再也没有在那条路上遇见到他了。
在学校遇见他的次数又少了些许,我开始在想我要做什么才能光明正大的去那一层逛一逛,巧合的是我们两个班的数学老师是同一个人,那一刻我觉得机会来了,我不善言辞,可开始每天做数学题,拉着阿琪一起,一有不会的,我就拽着阿琪上楼,去堵数学老师,偶尔从办公室的窗户看出去就能看见他,这间办公室还真是绝佳位置。数学老师讲的头头是道,我却丝毫没有没有听进去,因为那题我早就看过答案了,是阿琪不会。我只是需要这个上来的理由罢了。
我偶尔还是会走那条已经被人知道的路,想着他还在哪里,很可惜没有,那天我走在哪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他藏在天花板的烟不知道是否拿走了,我偷偷伸手去够,还真的在,我欣喜若狂,我打开烟盒鬼使神差的拿出一根放在嘴里,我没有打火机,我只能嗅到一丝烟味,淡淡的。我还没将它拿下来居然又被路过的一个男生看见了,我慌乱的拿下烟,攥在手里,装作如无其事的走开。
那个家伙居然开口了:同学,抽烟对身体不好。
淦,关你屁事。我头也没回的走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我遇见那个小男孩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体育课上,食堂,放学路上。。。我本来打算当作看不见的样子,可他每次都冲我微笑点头,搞得我们很熟的样子,阿琪也发现了,她总在我耳边说那个小伙总看你哎,他是不是喜欢你呀。不是,不认识。我连忙否定了,那样的小男孩从来不在我审美点上。
后来一次体育课上,阿琪去买水了,我一个人坐在乒乓求桌上晒着太阳,他又走了过来,他主动开口:许夏你在想什么呢?我默默的抬起头说了一句:“同学,我们认识吗?”我一直不敢和张漾打招呼就是因为我怕他问我是谁,我应该会很尴尬吧,可现在当我处在他的位置时我还真是一点余地不给别人留。
我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了,好在何佴脸皮厚,可能是因为我希望有一天张漾也能对我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