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碗碟像是洁白的飞蛾,被人生生扯下翅膀,无助地飘零一地,刚才品相极佳的菜肴,此刻被踩的四处飞溅,变成一堆堆烂泥。
狼藉中央站着沈云鹿,裙摆上沾染上红白相间的汁水,湿漉漉的脸颊挂着细碎的发丝,沁饱水的眼尾轻微红肿。
此刻,她正发泄一般,用脚踩着地上的食物,全然不顾及锋利的瓷片已经划破她限量版的鞋子。
看见林辞琛时后,她收起方才的癫狂模样,擦干泪水,整理好裙摆,拉出椅子,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眼神薄凉地望着他,
“林先生不是公务缠身吗?”
“鹿鹿……”
林辞琛向前走了两步,脚刚一踏上肮脏的汁水,沈云鹿便笑出声。
“林先生不是有洁癖吗?”
林辞琛哑口无言,只是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她。
见他不说话,沈云鹿站起身,径直走过他身边,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着他,
“桐园也是林先生的家,我无权干涉您回家,但也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以后像今天这种玩笑,希望您不要再开,另外,婚戒这东西还要骗家里人,不要再乱丢了。”
她将那枚寻了半宿的戒指随手一扔,正如他昨夜那般,扔到林辞琛脚边,而后潇洒离去。
不过,刚走几步,一阵眩晕感席卷而来,紧跟着身形摇摇欲坠。
林辞琛捡起戒指后,察觉到她的异样,赶在她摔倒之前,接住她。
她身形小小一个,很轻,但却烫的吓人。
林辞琛碰到她时,几乎想要本能地放手,但随即一颗心跟着悬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烫?”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发情期?
可很快就被打消,因为空气中并没有沈云鹿独有的奶甜,那是白麝香的气味,他不久前闻到过。
怀里的沈云鹿很不安分,鞋子都被她踢飞出去,只剩下她一双莹白如玉的脚,不断蹬地。
“你放开我!”
林辞琛瞥眼看见,她双脚碰到的地面都染上血色,瞳孔骤缩,直接抱起她向外走去。
“乖,我们先去医院。”
见他要带自己走,沈云鹿一口咬在林辞琛的肩膀上,双手握拳捶打着他的胸口,
“你放我…下来,我不用……你”
喊着喊着,声音就带起哭腔,沈云鹿的泪水顺着脸颊,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滴滴滑落,不断打湿着林辞琛的衬衣。
“林辞琛…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
“我讨厌你…我不要理你”
“你放我鸽子,还从来没人放过我鸽子…”
“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
听到这两个字眼,林辞琛脚下的步子出现片刻的迟缓,像是触动内心最低层的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