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那哪行,多过一道手,不得少赚——”包工头话说一半,肩膀猛地震了一下,明显是在桌子底下被沈七踢了一脚,立马噤声了。
苗红瞅了眼沈七的表情——阴晴莫辨——随即端起媚笑,语气是当初从梅秀芝那学来的、专门对付沈七这号道上混的男人的腔调:“呦,沈老板,您不会是怕他吧?离着好几百里地,他还能追过来拿刀砍您不成?”
“我怕他?”沈七不屑嗤笑,随手一撸袖子,露出盘踞在结实小臂上的青龙,“我当年追出好几百里地砍人的时候,丫还在号子里喝尿呢!”
苗红故作吃惊的“哦”了一声。梅秀芝告诉她,这种男人最爱在女人面前逞威风,牛逼吹起来都不带上税的。他说什么也不用接茬,给个“哇!你好厉害”的表情,让他继续脱口秀就行了。
眼瞧这仨也不是什么善茬,一个比一个说话扎肺管子,包工头忙在一旁打圆场:“我说几位,都饿了吧,先点菜,那个,曹太太,您看您爱吃什么,随便点——”
说着,他把菜单递向苗红。
陈飞就手给带来的酒从脚边拎起,“哐当”顿桌上了,冲沈七一抬下巴:“买卖成不成的,那是你们这些大老板的事儿,来,哥们儿,咱俩今儿把酒喝明白了就成。”
眼瞧着他从袋子里掏出两瓶五粮液,曹翰群后背倏地一紧。借着沈七出去叫服务员进来点菜的空当,他小声问陈飞:“你丫疯啦?买这么贵的酒?回去谁给你报销?”
“这是我从于瑞福车后备箱里顺出来的,不用报销,算他为调查案件做贡献了。”陈飞满不在乎的撇下嘴角,“再说,您这身份是一级分包商,这么大一老板,好意思带二十块钱一瓶的酒出门?要演就得往真了演。”
“……”
曹翰群简直不知道该骂他还是夸他,这盗窃数额,都够立案标准了。
—
吃饱了喝美了,买卖也谈成了,定好明天晚上去看货。当然陈飞他们想的是越早去越好,可沈七的意思是,得容他功夫联系砖厂老板,毕竟是上百万的货,人家怎么着也得准备准备。再有一个,最近风声紧,环保查的严,砖窑白天不敢开工,都是晚上烧,白天去了没人接待。
确实,越在裉节上,越急不得。倒是不用担心沈七会和项目所在地的沙霸通气了,这种事儿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照不宣的保守“商业秘密”就好。
在饭桌上陈飞没敢多喝,大部分酒都悄悄吐进擦手的湿毛巾里了。事后想想不免有些心疼,毕竟是五粮液,好几百块钱一瓶呢。不过回来汇报工作的时候,看于瑞福得知自己珍藏的好酒被他给顺走了之后那五颜六色的面相,又觉心情十分的舒畅。
泡了杯醒酒用的绿茶,赵平生进会议室走到陈飞身侧,含笑责怪道:“你啊,就招那姓于的给你穿小鞋儿吧。”
“反正他那酒也不是花自己工资买的,有种去派出所报案啊!哼!”陈飞接过杯子闷头就喝,一口下去差点没给烫瓢了,猛地“嘶”了一声。
“哎呦,慢点喝!那是开水!”赵平生见状赶紧拽纸巾往他手里塞,“烫着没啊?”
陈飞一边抽气一边往出挤眼泪,杯子一晃,滚烫的茶水又呼的泼了一腿,登时给烫蹦了起来。赵平生立马接过杯子放到桌上,再回手帮他抖裤子,边抖边叨叨:“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杯子都端不稳。”
“没,我真没——”
话说一半,陈飞的声音戛然而止。腰侧按了只手,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薄一层衬衫布料源源不绝的传递到皮肤上,现在那块位置感觉比腿上被茶泼到的地方还要烫,并和梦境残留在大脑中的触感精准重叠!
下一秒,他本能的推开了赵平生的手。
突如其来的抗拒令赵平生神情一顿,他抬眼看向陈飞,片刻后从那略显不自在的表情中洞悉到了什么——果然,他还是会排斥吧,在医院的时候也是,摁了几下头就不让碰了。
这样想着,赵平生垂下手,指关节缓缓蜷起,克制着心酸,故作轻松:“那个……我去医务室给你找点烫伤药吧……”
“不用不用,我去厕所用凉水冲冲就行。”
陈飞压根就没心思顾及老赵同志的心情,绕过对方夺门而出,一口气冲进走廊上的公共卫生间,给自己锁进了隔间里。掀下马桶盖一屁股坐上去,他弓身将头埋进膝盖之间,十指用力揪着粗硬的短发,蜷在那浑身直抖。
能不慌么,都特么让赵平生摸起反应了!
昨儿亲完曹翰群,被胡茬子扎了嘴之后那发自内心的嫌弃,让他开心了整整一个晚上。明明没问题啊,怎么一到老赵同志这就——就——唉!
别说赵平生了,他现在连自己都无法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更了,假白请……
虽然短了点,但是好过不更吧23333333主要卡在这有点带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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