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苟参走到前厅门前,陈汤已经在那里等自己。
陈汤看起来似乎一夜没睡好,眼睛里有几道血丝,见到苟参就躬身请安,然后等苟参进到屋里,才禀报说:“县尊,陈汤昨夜带人查抄了涉及给祭遵饭食中下毒的狱卒家,结果从狱卒毛永明家里搜出了许多的财物。”
“毛永明说不清这些财物到底从何而来,问及他和和祭遵之间有什么仇恨,他只说没有,问他是什么人指示他要毒害祭遵,他只说冤枉。”
“下官已经查明,另外几个狱卒应该和这件事无关,他们也都作证,当初祭遵被押到县衙大狱的时候,是能开口说话的,这一点在前任县令的判词中能够证实。”
“卑职已经令人将毛永明几个严加看管,并且请了疾医为祭遵治疗,其他事项,下官正在追查之中。”
听陈汤说完,苟参关切的说:“县尉太过于辛苦了,可要当心身体。”
陈汤点头,苟参说:“这件事不用本官多说,陈兄一定要仔细了,这个祭遵入狱即被人下了哑药,如今又要被人毒死,背后涉及,绝不简单。”
苟参忽然的感叹说:“想苟某人小小年纪,偶然蒙的圣上眷顾,被征为颖水县令,到任以来,所辖地区算不上安乐,好歹平安。”
“当初在朱鸟殿,苟参信誓旦旦的对皇帝陛下陈词,说治安乃是颖水县重中之重,如今这陈年旧案积弊不除,苟参的心里,惴惴不安。”
苟参看着陈汤说:“幸好有陈兄艹劳,为苟参排忧解难,参,非常感谢子公兄。”
陈汤就说:“查处案件去处弊端是下官分内之事,县令这样说,陈汤惭愧。”
“哎,同样是一个县的僚属,人和人可是不一样的,”苟参笑笑的说:“同样的事情,不同人干了就有不同的效果,苟参一直觉得子公兄如今不过是游龙搁浅滩,飞鸟困牢笼,迟早有一天,会飞翔云端,展翅翱翔,快意人生的。”
一个人总是被别人整天在嘴上夸奖如何重要,如何能干,将来能够如何,心里难免对赞颂你的人有所好感,就算明知道他可能在利用你,但是你也愿意让他利用,何况对于陈汤,做好颖水县牢狱治安本来就是他的职责所在,苟参又是他的上级。
此时陈汤被苟参说像是欲言又止,苟参装作没看到:“这一段接触下来,其实苟参觉得依照陈兄的学识能力,在颖水不过大材小用,牛刀小试而已,在子公兄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对于苟参而言,却是难于上青天了。”
苟参轻轻笑了几声,陈汤抬头看着他说:“县令,汤,不才,蒙大人解救脱困与囚牢之中,县令曾几次垂询下官,如何处理好颖水县事物,陈汤这几曰一直在苦思冥想,今曰,就邯郸学步,斗胆为县令分析一下。”
“说的不好,请县令勿怪。”
苟参一听,站起来说:“子公兄请坐,苟参洗耳恭听兄台高见,请!”
陈汤跪坐好,想了一下说:“在回答县令问话之前,先想请示县尊,不知县尊在颖水,是想升官发财,还是一心为天子分忧,或者是彻底的治理好颖水事物呢?”
苟参一听,心里暗说,这个陈汤果然见识和别人不同,要不是这几天咱费心笼络他,他至今还沉默是金。
如今开口说话,嘴上果然一套一套的。
苟参心里想着,嘴上却问:“哦,陈兄为何这样问话?升官发财和为天子分忧,不就是一回事?将颖水事物治理好了,得到陛下嘉奖,自然就会升官,也会发财了,这并不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