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还没打完,何念的电话进来了。
“柯奕阳。”
“哎,念念,你在哪儿啊?”
何念说了个地址:“我在这儿等你,你直接开车过来吧,哎呀,冻死了,给我带件衣服。”
柯奕阳:“……”
心下一松,立刻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想十分幼稚。
何念才不是临阵脱逃的人……吧……
回头拿了自己的大衣驱车去了何念说的那个地方,果然远远地就在马路边看见抱着手臂冻得瑟瑟发抖的那人。
“冻死了冻死了!”何念坐到车上,暖气开到最大,接过柯奕阳扔过来的大衣,紧紧捂着。
“怎么出门了,你看看你,大冬天的,出门也不知道穿厚点的衣服……”
何念蜷着手伸到唠叨的柯姓老妈子面前,然后张开,垂下一根十分漂亮的白金链子,链子编织的手法与一般的链子不同,十分精致漂亮。
柯奕阳差点将油门当刹车踩:“这是什么?”
“你的戒指呢?”
柯奕阳扬扬手,左手无名指上一抹亮色晃过。平时可以不带,但这都回家见家长了,怎么也得带上何念亲自给他选的戒指,以显示两人的情深义重坚定不移吧。
“哪,平时打游戏不好戴在手上不是,我就买了这个链子,可以串起来戴在脖子上。”
柯奕阳许久无言,下一个十字路口,红灯78秒。
柯奕阳缓缓停了车,解了安全带,再缓缓靠过来,眼中满满的感动和深情:“念念。”
何念缩得都快贴到窗户上了也没用,还是被逮到亲了个脸红心跳热火朝天。
“等等,灯!灯!”
直到路灯由红转绿柯奕阳才放过他。
何念放下车顶的镜子,嘴唇就像涂了口红一样鲜艳,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看看你!看看你!啃什么啃,属狗吗?!你看红的,你妈看见肯定要以为我是哪里来妖艳贱货一点都不端庄持重!”
柯奕阳笑得温柔:“不会的。”
等见了面,何念才知道柯奕阳的“不会的”有多真实。
两人刚进了院门,里面就一路小跑出来一位十分热情的三十来岁的少妇,有光的时候还能瞧见她眼角的鱼尾纹看出点年龄来,在外头幽暗的路灯下这么乍一看,哪里像是二十多岁大青年的母亲啊,说是他们的妹妹都有人信。
何念悄声问:“这真是你母亲?保养得真好!”
柯奕阳同样小声回他:“我继母。”
何念:“……”
虽然是继母,对两人是真的热情,亲自等在外面,看见两人回来就过来牵着他们的手亲自带进门不说,何念一进门,她就不停地问:渴不渴,饿不饿?外面冷不冷?柯奕阳对你好不好?不好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与其说是端庄的母亲,更像是活泼亲近的知心姐姐。
两人坐下没多久,柯父从楼上下来,看上去不苟言笑一脸言笑,作风却十分绅士,看见何念竟然先过来握了手:“何先生,久仰,你好,请坐。”
被当成男人认真对待的何念受宠若惊,一下子坐得像个受教的后辈一样认真。
柯母却不吃自家男人这一套,往男人穿得一丝不苟的正装里一滚,左捏捏右揉揉撒娇道:“哎呀,你干嘛呀,见儿媳哪,不是你公司里的那些小职员……哎呀,你能不能笑一下子啦,把人家小孩儿给吓到……两人挺般配的哦,我很喜欢的……”
亲热得何念都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偏头看柯奕阳,却是笑着见怪不怪的表情。
这……正常情况下,继母和父亲这个样子,不都应该咬牙切齿地骂一句“小三”、“贱人”、“勾引我爸害了我妈”之类的狗血台词的吗?看上去好像并不是这样啊……
柯奕阳见他困惑,偏头悄声道:“我母亲生我难产去了,我父亲就是怕我有童年阴影,所以直到我十几岁懂事了才再娶……等你以后和他们熟悉了就知道了。”
但是从小弯到大的何念,对于一个对他如此热情的异性,总觉得有些不适应。至于柯父,一边严肃地问他们以后的打算,要几个孩子,从事什么样的事业之类,一边十分有礼地劝他们多吃点——这样一看就是在礼仪世家浸淫了一辈子,生气的时候都不会失礼的男人,何念还真想象不出来之前柯奕阳是怎么被打断腿的。
吃完饭两人就打算回去了,尽管柯母十分舍不得一再挽留,然而何念一点都不想在柯奕阳那张充满了他体味的床上这样那样——第一次进别人家里就厚颜无耻地苟合,还真不是他何念能做得出来的。
柯奕阳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晚上非要住527睡何念的床上——
“唔,全是念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