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臣弟该死!&rdo;
江珩伏地,深深叩首:&ldo;臣弟秉性不羁,声色犬马,夜夜笙歌不加自束,怠惰因循,御下不严,以致下人不知收敛,蜚短流长,有损天家仪颜。臣弟该死,恳请陛下责罚!&rdo;
&ldo;如此说来,一切倒是靖王的不是?&rdo;
唇边冷笑轻勾,江胜起身,轻拂雍洒罗带,缓缓踱至阶前:&ldo;你是朕的手足,便算因你而起,朕为保沧延江氏名誉,也不可坐视不理。&rdo;
&ldo;那锦瑟生得一副狐媚样,想要开脱也难。如此,靖王只说是那娈女蛊惑于你,便能推诿一切罪责。朕再亲自扳旨,将那妖女杖刑示众,江氏一族就此清白。靖王,你说此番可好?&rdo;
江珩只是垂首,不语。天际似有雷霆裂空而过,这一次,他终是被逼至绝路。此刻的他只觉头顶话语似一座铺天压来的冰山,一分分靠近,挪移。而他站在悬崖的边缘,眼看那摧蚀一切的庞然大物慢慢逼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其将仅余的一切撞下无底深渊。
冰山行进得很慢,很慢&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正如濒死前的光景是漫长的,而亘久以来的等待,足以于喘息消逝之前摧毁人濒临溃然的心智。
深深喘息,终于,他抬首。袖袍掠地,端端正正行了一揖。
正欲开口,忽闻身后脚步声响。来人是名随从,向江胜行了一礼后,上前跪在江珩身侧,低声耳语了几句。
&ldo;当真?&rdo;
强自按捺心中波澜,江珩却仍忍不住问道。待见侍从微微点头后,余光瞥了眼高坐御阶之上的江胜。
&ldo;阁中事务繁多,臣弟不能久陪,还望陛下宽恕。&rdo;拱手作揖,叩首间尤为恳切,而那因呼吸急促微微起伏的身形,却已显露了他此时燥莫能耐的心绪。
&ldo;来人,送陛下回宫。&rdo;
见江胜微微肯首,他再不犹疑,吩咐了几名亲信,便起身退出大殿。
&ldo;陛下,&rdo;不多时,便有内侍前来低禀,&ldo;肩舆已备好,还请陛下上辇。&rdo;
望见殿外隐约可见的依稀人影,江胜目露寒光,径自起身时,于不经意间给暗中随侍一个细微的手势。
&ldo;我们跟去看看。&rdo;
吩咐贴身内侍,龙履轻抬,他却是往江珩退下时的方向悠然步去。
&ldo;陛下&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陛&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见江胜向后殿方向走去,滚龙云纹背影眼看便要消失于胧夜薄雾中,侍从暗道不妙。方要开口唤住,便觉颈上一热,剩下的话语便被涌上的鲜血堵截在喉咙里。
☆、第二十六章 残宵犹得梦依稀
上乘织绡轻如薄纱,熏风过处,丝缕轻漾,缓缓拂过面颊。
似乎从记忆深处便是无穷尽的折磨,着实不惯此般轻柔触感,榻上的女子面上一痒,颇不自在地蹙眉。
&ldo;哥哥呢&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