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竹北回到餐桌,桌上已是摆好的营养早餐。
赵美心盛了一碗小米粥给竹北:“和小越联系过了?”
竹北点点头,有点无奈地叹声气:“我哥说家里没人。”
赵美心温柔地笑了笑,把剥好的鸡蛋放到竹北碗里:“你妈早上也给我发消息说了,让你在这好好住,不用挂念家里。”
竹北乖巧地“噢”了一声,咬口鸡蛋:“南南姐也快回来了吧?我听老师说大学已经开始放假了。”
话音刚落,空气里传出一声砰的脆响。
竹北抬头,看到赵美心从桌上捡起掉落的筷子,又倏地起身,一边去厨房拿新的,一边回答她:“她说要参加什么暑期实践,没时间,不回来了。”
吃完早餐已是六点。
竹北回到房间,打开日历,把参加比赛的两天单独标注出来,做了份详细的学习计划表,而后拉开窗帘,开始学习。
屋外蝉鸣聒噪,阳光从稀薄到灼热,又逐渐变得温和,直到月光挥洒一地。
竹北看了眼时钟,秒针嘀嗒嘀嗒地转着,显示距离岑野打球的时间,还差一刻。
她换身衣服,拿上手机和钥匙出门。
*
太阳坠落山头,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和月色连成一片,乔仙瞥了眼后视镜,冷笑,精致纤细的美甲猛打方向盘,将想先她一步到家的岑天麟逼进死角,然后倒车入库,穿上高跟鞋,在岑天麟气急败坏摇下车窗骂她时,取下墨镜,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对方:“想和老娘抢,下辈子吧!”
说完,哒哒哒地踩着高跟鞋,拎起铂金包,只留给岑天麟一个不可一世的背影。
“泼妇!完全就是个泼妇!”岑天麟又气又急,又不敢直接嚯嚯刚买的新车,只好一边小心翼翼地打着方向盘,一边冲乔仙离开的背影大骂。
尚未进家门,俩人之间的硝烟已经弥漫至整个庭院,乔仙才不管岑天麟怎么从犄角旮旯缝里出来,进家以后,冲梁素梅一抬眼皮:“小野呢?”
“在屋里看书。”梁素梅指指楼上,接过乔仙手里的包,给她倒水。
乔仙点点头,接过水:“一会儿问问小野饿不饿,你给他提前准备点夜宵——”
“砰!”客厅门被人猛地一摔。
乔仙抬头,冲火冒三丈进门的岑天麟翻了个大白眼:“摔什么摔,你赶着投胎啊!也不怕影响到儿子学习。”
见乔仙搬出岑野,岑天麟一腔火气没处撒,只好又硬生生压回去,夺过乔仙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开口道:“谁让你又回来的?房产证写的我名没写你名,你这叫私闯民宅!”
“哟,出了一次庭还把自己当律师啦?说我私闯民宅,你怎么不直接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走呀。”乔仙讥笑,“还有,什么叫房产证写的你的名?那只不过是短暂地写一下你的名字,你别忘了,咱家所有的财产都归小野一个人,儿子在这,我当妈的来看他天经地义。”
“行行行我不和你吵。”岑天麟一屁股坐到沙发,扯扯领带,“就一句,儿子判给你我不服,你等着,我已经申请上诉,马上就会有新的判决结果。”
乔仙不慌不忙呷口水,冷笑:“随便你,你就是上诉一百次一千次,儿子该判我还是判我。”
她这副胜券在握又高高在上的样子成功惹怒了岑天麟,岑天麟气不过,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地上猛地一砸,清脆的破碎声即刻响彻客厅。
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是四溅的茶水和玻璃渣,乔仙呆立了数秒,反应过来一边跳脚躲开,大骂岑天麟是个疯子一边催促梁素梅去拿扫帚,却在转身准备拿纸擦溅到衣服上的水渍时,看到了不知何时下楼的岑野。
他静默地站在旋梯口,脖子上还挂着耳机,目光平静,像看与己无关的路人。
“小野?”
“小野!”
乔仙和岑天麟异口同声惊呼,脸上是无所适从的尴尬——即使俩人吵得最凶最恶毒的时候,也总是有默契地避开岑野,不想在儿子面前暴露自己最不堪的一幕。
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开。
“吵够了吗?”岑野取下耳机,平静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淡淡开口。
“小野,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岑天麟从沙发上站起,疾步上前,“爸刚才不是故意的,就是手滑,对,手滑,不小心摔了个杯子。”
乔仙双手抱臂,忍不住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甭装了,你上次当儿子面推我时不比这力气大,婚都离了还装什么好男人。”
“我不是个好男人不代表我不会是个好父亲!”岑天麟气急败坏。
乔仙撇着嘴“哟”了一声:“你都有暴力倾向了还想给自己树立好爸爸的形象,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