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瞪了一眼还在跟对方佩剑僵持的却邪,那剑鞘上的凌霄花仿佛刺了她的双眼,不住地令她在心里骂东方彧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直直地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完全忘了自己当时收礼物的心情。
摩严见她不说话,认为她是默认了,表情更是得意。
而白子画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这姑娘不至于满口谎言,却不成想此刻人|赃|俱获,令他心态也转变了。
他微微眯眼,面色冷硬。
“封飞羽,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人吗?”他语气倨傲,带着明显的责难。
却邪剑应召飞了回来,立在她手边,拿剑柄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讨好。
她一下子想到了东方彧卿带着商量的口吻和表情,心蓦然软了下来。
收都收了,还能怎么样?
“长留弟子呗,前几天刚拜的师,尊上忘性也是大。”她抖了抖长留衣服的宽大袍袖,一手拿起地上的却邪,状似无意地欣赏着它的剑鞘,眼神描摹着其上的凌霄花刻纹,就是不看前面那两位。
“我可收不起你这个徒弟!”摩严咬着牙怒道。
封飞羽眯眼:“师父这是要过河拆桥?”
“飞羽,玄阴木虽不是什么重要之物,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你可以驾驭得了。”白子画上前一步,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剑,劝说道。
她哼了一声,握着剑在身侧,道:“尊上这话说得真好听,我无法驾驭,长留就能驾驭吗?如果可以,就不必封印在后山密林深处了吧?这东西是好是坏,如今也是我却邪剑的东西,还望尊上和师父不要过分才好。”
白子画微微抿唇,知道自己碰了个软钉子,可不知为何,听她还叫着摩严‘师父’,能感觉到她还是把自己当做长留弟子,只是性子使然。他默默分析了一下,认为自己还能接着劝。
他揽下了摩严的动作。
继续对封飞羽说:“飞羽,长留山不留邪佞之物,玄阴木至阴至邪,虽看起来与你的佩剑相配,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听小骨说了,你的剑是用自己的筋骨所制,与你牵连颇深,若你将玄阴木放回原处,我可做主,为你寻得更恰当的物品作为剑鞘。”
他这话说得就很是妥协,甚至愿意以长留掌门的身份,许诺给她专门找东西当剑鞘。
可是封飞羽不想吃这一套。
她明白白子画和摩严为何如此激动,不过就是没探清楚自己的底细,仍然认为她的修为与他们一样,是所谓的‘正大光明’,是正派之士,因此不应该用玄阴木这等邪恶的东西。
她心中不屑冷笑。
“我要是不呢?尊上又该如何?”
摩严怒:“你别得寸进尺,子画已经做了最大让步!”他不明白这丫头怎么这么执拗,又对她这种一再嚣张的态度十分不满,心中气愤到了极点。
封飞羽白眼都懒得翻。
她不耐地道:“别冠冕堂皇了,这玄阴木是长留的吗?不是,那就不要怪我占为己有,小小的一块玄阴木,能奈我何呢?两位怕不是最近被我的态度弄得有些混乱不清了,是想让我提醒一下吗?”
她话音未落,手中却邪应着她的情绪脱手,横在她与摩严、白子画中间,剑身慢慢拖离剑鞘,摩擦的金石之声仿佛磨人的钝刀子,刮着在场众人的耳膜,至邪的威压席卷他们周围。
被护在她身后的两个姑娘早就在他们的一来一往中瞠目结舌,根本不清楚怎么就又吵起来了。而且看尊上和世尊的模样,根本就是没把封飞羽当成是长留的弟子,对她还是如刚开始一般谨慎警惕。
轻水拉了拉花千骨,小声跟她吐槽:“我看飞羽也没怎么呀,那个玄阴木到底多厉害啊,世尊和尊上如此宝贝?”
花千骨一脸懵逼地对她摇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然师父也不会这么着急了。”她还是比较站在白子画的立场,虽然也没人为封飞羽如何,但就事论事,她挺想让封飞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可是想到之前那件事情,她又闭嘴了。
人家自己有分寸,她少说为妙。
糖宝趴在花千骨的肩膀上看封飞羽的背影,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唏嘘。
它昨晚听到消息就传信给了阁主,却没想到那块玄阴木是被异朽阁给拿走了,甚至还用了异朽阁唯一的一块千年寒铁,与玄阴木融合,做了个剑鞘给封飞羽。
那可是唯一的一块千年寒铁啊,它清楚地记得东方爹爹可宝贝那块寒铁了呀,如今竟然是毫不犹豫地给人家做陪衬了,真稀奇!
它平时胡思乱想惯了,总想着阁主对她称呼上没有纠正,就是默认了会和骨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