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一个人坐到了后街的小吃摊上,老板娘是个热情的东北人,一见我来便忙着招呼,“姑娘,来点啥?”
“一碗酸菜汤面。”这是这家店的招牌,但这也是我最近几天才发现的。
“姑娘一个人?”
我点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面。老板娘拿了个凳子,坐在我面前,看我一边吃一边跟我聊天。“按理说你这么大岁数的姑娘,都应该结婚了吧?”
我喝了一口汤回答道,“也并不是,像我这么大年龄结婚得也不是特别多,大部分都是晚婚。”
“是是是,国家政策嘛。不像我们那边,刚二十出头的姑娘就成孩子他妈了。”
我点点头,是啊。“姑娘你还是单身吧?”
“不不不,我结婚了。”
我真怕这热情的老板娘给我当媒人,把我介绍出去。而事实上,我也确实是一个已婚的女人了。
吃完一碗面感觉浑身暖和了不少,但胃里总有一种胀感。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但是让人很难受。我打电话给佳佳,“佳佳,你说我这是怎么了?都好几天了。”
佳佳迟疑了一会儿,“你……和……周景然……那个了?”
她这句话问的我也是一脸的黑线,“嗯……”
“萧萧,会不会是?”她没说出下文,但是我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很可能,我也要像老板娘说的那些二十出头的姑娘一样,要当妈妈了。
“佳佳,先不说这个,还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概,这个月月底。你就备好了钱等着请我大吃一顿就行了。”
备好钱倒是没问题,主要是她能回来就行。我不想再一个人守着清冷,只能盯着电视屏幕默不作声。
电视里播着商业新闻,那是阔别已久的他——周景然。
他还和从前一样在镜头面前镇定自若衣冠得体,愈渐成熟的他也多了一份深不可测。他在镜头面前说,“我不是什么思想家,说不出太多有哲理的话。”
但当主持人问起他身世时,他不再是避而不谈。“子承父业,仅此而已。”他答道。
“据说最近您正在跟太太闹离婚,可有此事呢?”
“夫妻相敬如宾,哪里来得离婚?在我的事业中,我也要感谢我妻子的鼓励与陪伴。”
听到这里,我换了一个台,因为我不确定他口中说的妻子是我还是许清清。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他和许清清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而我一直都是一个局外人,连说句话都会被空气吹散的局外人。
这天夜里,一夜无眠。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在那个院子里陪我一起长大的男孩,他叫奕琨。似乎每个人的小时候都会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我也一样,在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年纪里,做着最幼稚,同时也是最开心的事。
他和我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还在我高考结束的那天偷偷去挖我家的女儿红。
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我从小就很中意你,很喜欢和你一起玩,当时只是觉得你很聪明很厉害,但直到周景然出现之后,看你因为他哭泣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你也是女孩子,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
那天晚上神志不清的他说了太多的胡话,他说如果周景然不出现他就会娶我,他说他高考落了榜就要南下打工,他说他会用打工赚出来的钱给我买一栋大楼房,他还说……如果我愿意等他,那就请等两年。
可是那时的我一刻也等不及,我急匆匆追着周景然的脚步来到了B市,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
我不怕我的背影多孤单,我只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笑容多绚烂。他做的我都会努力去做,我跟他选了不同的专业,但是依旧阻挡不了我追上他的决心,他是经济学院的领头羊,我就要做外语学院的领头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