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25日,是河北队的乒乓球运动员。当时柳侠惠刚刚跑完了100米预赛,以10秒05的成绩稳稳地拿到了小组的,他是打乒乒球的,我跟你提起过的。”虽然她掩饰得很好,柳侠惠还是发现了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位小章同志走上前来,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柳侠惠同志,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你刚才跑起来快得像一阵风,太精彩了!祝贺你的话,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对这个小章同志真的是一无所知。从外表看,小章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长得也不错。他比陈玉姑小两个月,因此她称他为小章。但是他略显老成,倒像是比她大了好几岁。陈玉姑觉察到了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尴尬。这时正好有一个熟识的女记者经过,陈玉姑赶紧拉住她,请她给他们三人一起照一张像。陈玉姑站在柳侠惠的右边,小章站在他的左边,柳侠惠表情严肃地站在中间。不光是表情严肃,他还有些僵硬,因为他发现了陈玉姑的一个小动作:她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贴在了自己的胸前。通过胳膊他能感受到她结实的乳房和砰砰地跳动着的心。‘咔嚓’一声响,女记者按下了快门。柳侠惠不禁有些心虚。要是这张照片冲洗出来,小章同志肯定会发现自己的末婚妻正以极其暗昧的姿势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他会怎么想呢?可以肯定,陈玉姑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会嫁给小章的。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还要对我表示出这种亲昵态度呢?柳侠惠百思不得其解。女人的心,可真难猜啊。在第三天的200米预赛中,柳侠惠又以20秒07的成绩夺得小组第一名,同时还打破了全国纪录。观众的情绪沸腾了,在场的各家报纸派来的记者们也激动得不得了,纷纷围上来采访他。在这个年代,报纸上广播里说的都是官话套话,可是在采访现场,柳侠惠却觉得他们跟后世的媒体也没有什么差别。记者们总是在追逐最热门的新闻,至于能不能登出来,则是另一回事了。麻烦的是,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大群人来围观他。幸亏这个时代的人还不是太看重明星的签名,不然他光是签名就会给累趴下了。省体委的领导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柳侠惠接下来的比赛,就专门派了两男两女四个武术运动员来保护他。如果他被人群包围了,他们就会上前来把围住他的那些人推开,为他开路。之所以派来了两个女武术运动员,是因为围住他的人当中有很多是年轻女性,男运动员要是去推她们,或者发生其他的肢体接触,会被骂为耍流氓的。1k2k3k4k、c㎡(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谷歌浏览器)柳侠惠应付完那些记者的采访,一个人回到休息室,pi股还没有坐稳,就进来了两个女的来找他。一个二十出头,名叫王素芬。她是羽毛球运动员,就是前几天替陈玉姑向柳侠惠传递纸条的那一位。她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因为她们两人佩戴着发给参赛运动员的塑料牌子,所以才能进到休息室里。“侠哥,很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这是霞妹,她一定要让我带她来见一见你。你们两人一个侠哥,一个霞妹,应该能谈得来的。”王素芳笑着对他说道。
王素芳的个子比陈玉姑高了差不多一个头,是那种朴素大方的女人,但是又不失性感。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柳侠惠和陈玉姑的亲密关系的人。她带来的那个小姑娘霞妹长得很可爱,梳着马尾辫。她正紧握住柳侠惠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柳侠惠从霞妹的眼里不但看到了崇拜,甚至还有赤裸裸的爱慕。“这个……”他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交往。他用带着疑问的眼光看了王素芳一眼,王素芳笑道:“霞妹是我的表妹,她在省体委的运动场上观看过你的训练。知道我认识你后,就缠住我非要我带她来见你。”“哦,霞妹,你喜欢短跑?想学吗?”柳侠惠一边友好地问她一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她长得确实很讨人喜爱。王素芳好像被他逗乐了,说道:“侠哥,你看走眼了。霞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她是国家跳水队的运动员呢!”“啊?”柳侠惠吃了一惊。他重新打量了霞妹一下,问道:“霞妹……你……你是不是姓程,叫程肖霞?”“是啊,是啊。侠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程小霞高兴得跳了起来,她的两手依然紧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柳侠惠心想:我的天哪!她居然是中国?他们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他想了一下,越想越有可能。这个年代很多人的婚礼都办得非常简单,既不用准备彩礼嫁妆,也没有伴娘伴郎,只需同事朋友们聚在一起,一两盘水果糖和几包香烟就能把婚事给办了。当然,特别要好的朋友还是要送礼的。送的大多是一些生活用品:热水瓶,枕巾,洗脸盆,茶缸,笔记本等等。柳侠惠想,难怪那天照相时陈玉姑会有那种出格的举动,她一定是答应下了小章的求婚,想和她的侠哥留下一张亲密的照片作为留念。柳侠惠虽然已经说出了要祝福陈玉姑和小章的‘豪言壮语‘,可是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心里还是难过起来。他不禁回想起陈玉姑的音容笑貌,还有他们一起度过的短暂而又快乐的时光。他的眼睛湿润了。吃过晚饭后,他特地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上了一双新的回力球鞋。他在正式比赛时也是穿的回力球鞋,而没有去穿那种钉鞋。因为他跑得比别人都快,所以无论是教练还是裁判,都不会来强迫他换鞋。到了办公楼的三楼后,果然看见陈玉姑挽着小章的胳膊,站在会议室的外面迎接客人。小章穿了一身灰色的毛式干部服,新理了一个平头,显得精神多了。陈玉姑外面穿着一件晴纶的红色运动服,黑亮的头发梳得很整齐。这个时代晴纶作为衣料刚刚进入中国的市场,因为它颜色鲜艳又结实,还不会缩水,非常受普通老百姓的欢迎。看见柳侠惠后,他们双双迎了上来,小章笑呵呵地握住他的手表示欢迎。陈玉姑脸上带着一层幸福的红晕,当和他对视时,她的神色却比较复杂。柳侠惠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尽量露出笑容,对他们两个说了一些祝福的话,随后就进了屋。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大部分是陈玉姑的队友和教练们,还有羽毛球队的领导和省体委派来的一个代表。那几个兴高采烈的年轻小伙子应该是小章的朋友。这里的大部分人柳侠惠都不认识,但是他们全都认识他。无论走到哪个角落,都有人热情友好地跟他打招呼。他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心情也变得好多了。是啊,陈玉姑找到了自己的终生伴侣,他应该替她高兴才是。扪心自问,要是她不嫁给小章,自己恐怕是无法给予她那种平静安稳的生活的。柳侠惠找了一张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旁边坐的碰巧是王素芳。她很热情地为他介绍周围的那些人。屋子里男的抽烟,女的吃糖,大家兴致勃勃地聊着,谈论的话题大部分是正在进行的全运会的各项比赛的情况。柳侠惠这时才听说,陈玉姑今天下午已经成功地卫冕了羽毛球的女子单打冠军。他不由自主地向站在远处的她望去,正好她也向他看过来,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下,两人同时心头一悸,把脸转向了一旁。婚礼的仪式很简单,就是领导站起来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希望新郎新娘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等等。小两口子也说了几句,主要是感谢领导的关怀,感谢同事和朋友们的帮助。然后新郎新娘互相鞠了一躬,再给对方嘴里喂了一颗水果糖。这就算完事了。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大家还在兴致勃勃地交谈着,不愿意散去。柳侠惠打算起身告辞,却被王素芳拦住了,她低声对他道:“先别走,等一下还有节目。”果然,等领导和教练员们都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二十来个年轻人时,小章像变戏法似地从一张桌子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瓶白酒,还有一些饼干和糖果。大家发出了小声的欢呼,然后一边吃零食,一边开始了新的节目。若是领导在场,肯定不会允许他们喝酒的,因为这里的不少人明天还有比赛呢。节目的内容是一种类似于‘击鼓传花’的游戏。新郎新娘子坐在中间,身边放着一面小鼓,其他人围坐成一圈。新郎和新娘轮流各用一条手巾蒙着眼睛,用手掌敲响那面小鼓,其他人则依顺时针方向开始传递那瓶白酒。当鼓声停止时,酒瓶子在谁手里就由谁喝一口酒,再表演一个小节目。无非是唱一支歌或者是跳一段舞,也有讲笑话和打快板的。这帮人中除了一个男的嗓子比较好,还有一个女的舞跳得不错,其他人的才艺都很一般。不过他们还是玩得非常开心。这时又一次轮到陈玉姑敲鼓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柳侠惠一眼,然后蒙上自己的眼睛敲起鼓来。等到鼓声停下来时,那瓶酒正好传到了他的手里。这时大家全都默默地看着他,有的人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他和陈玉姑的关系不同寻常。这屋子里并没有酒杯,刚才所有喝酒的人都是嘴对着酒瓶口喝的。柳侠惠也依葫芦画瓢,拿起酒瓶仰着脖子‘咕咚’一声,喝下了一口酒。他放下酒瓶,站起身来清了一下嗓子,说道:“玉姑是我认识的最好的姑娘,我要用一首歌祝福她和小章喜结连理,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说罢他就开口唱了起来。他唱的是《红河谷》,这是一首诞生于一百多年前的北美的民歌,这时它还没有传到中国来。按照原来的历史,再过几年这首歌就会因为一位名叫苏小明的歌手而风靡中国大陆,成为家喻户晓,人人喜爱的歌曲。柳侠惠的嗓子和技巧都很一般,但是今晚他触景生情,唱得非常投入。他虽然记得英文歌词,但是在这里显然不适合用英文,他唱的是简化了的中文版。“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你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照耀在我们的心上。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唱完之后,屋子里轻悄悄的,大家全都看着他,几乎每个人的眼里都含着泪水。还是陈玉姑打破了平静,她走上前来扑进柳侠惠的怀里,一把抱住他,一边哭一边说道:“谢谢你……谢谢你……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