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五年,无人踏足的废墟终于再度迎来了两位客人。常年不休的风雪掩埋了大部分断壁残垣,将沧桑的痕迹印刻在每一处角落。顾渺短暂的慌乱过后,迟某人扑到井沿上,冲里面喊道:“三水??”回音来得倒挺快,涟漪似的在井里打转,却无人答应。他一瞬想到了顾渺身上的寒毒,外头冰天雪地的,而这井里又有水,难保不直接掉进水里冻坏了。迟鹤亭慌了,扭头准备找根绳子下去救人,才走开两步,井里头忽然传出了熟悉的声音,含糊不清地抱怨道:“喊什么喊,耳朵都被你震聋了。”“三水!”“我不过探探路,你慌什么?这里没水。”迟鹤亭定定神,眯起眼睛往黑咕隆咚的井里看去。确实没有见到先前的那些粼粼波光,只有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下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他又瞅了瞅这不太宽敞的井壁,犹豫道:“我下去不会挤到你吗?”“你只管下来便是。”迟鹤亭深吸一口气,“嗖”地跳了下去。刚进去伸手不见五指,他一个踉跄,一头栽进了某人的怀里。顾渺扶住他,道:“小心。”“这底下踩着的是……石板?”迟鹤亭缓过劲,轻轻跺了跺脚,大为惊讶,“怎么会有石板?”“机关启动后,井水便被抽干了。”顾渺刚伸出一根手指,忽然意识到在井下几乎看不见,又遗憾地收了回去,“我们有一刻钟的时间打开第二道机关。”“第二道?”迟鹤亭在湿乎乎的平滑井壁上摸了两下,迷茫道,“在哪儿?”“……我有点记不太清了,得找找,需要花上一点儿时间。”“若是一刻钟过了会怎样?”“井水会重新涌出来,把咱俩都淹死。”“……那我这算舍命陪君子了。”井底还挺宽敞的,迟鹤亭往井壁上一靠,开玩笑道,“你可得动作快些,不然淹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顾渺对此表示欣然接受:“到时你不找我,我也会来找你。”迟鹤亭:“?”好在顾美人记性不错,在井水淹到脚脖子之前,成功打开了暗道石门,有惊无险,没有让他们两人淹死在这荒山野岭的井底做一对亡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