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很不喜欢韩国。
地方小,环境压抑,过度在意到有些畸形的前后辈文化,以及有意无意的排外和双标。
东西还难吃。
综艺第一天他就发现了。
节目组安排的那么难吃的快餐式午饭,向来嘴挑的她竟然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难怪这些年瘦得厉害。
现在还一个人住在那么小的房间里。
性子静了不少,怕是能说上话的人都没几个,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捱过来的。
陆忱垂着眼睫,隐下眸中一闪而过的暗光。
只稍细想,便心疼得不行。
长久没等到回答,他轻抿了抿唇,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对上小姑娘柔和中带着认真的眼神。
宋清沅嘴角漾着浅浅的笑意,轻轻道:“其实原本也没想太多,就在那儿一直住着了,虽然小了点,但挺方便的。”
“这房子虽然大点,到底是太清净了,待不惯。”她无奈笑笑,“而且,这边不比国内,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还是会有点害怕的。”
陆忱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般抽疼起来。
他家小姑娘,最怕孤单了。
在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家,全然陌生的城市,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了四年多。
他,他不敢想,她最初是怎样带着期待地留下那一封信,又是怎样在一次次受委屈难过时期待他出现,或许哪怕是一条消息都好,然后怎样一次次落空,最后陷入迷茫、不安、自我怀疑。
明明他几次都差点拆开那封信,明明他也站在过她身后远远地看着她……
陆忱只觉得喉咙干得厉害,沉默地握着水杯,许久后轻轻问:“那团综里那个房子呢?”
“你和其他几个人,关系……”怎么样?
他刚问出口,又紧急噤了声。
懊悔的情绪涌上,胸口泛起一片酸胀,随即是如针刺般的麻木。
又何必多问。
别的粉丝或许看不出,他却是实实在在地知道她和好朋友的相处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不会一口一个敬语,不会事事都要计较分清,不会保持恰到好处的分寸,不会处处小心时时注意。
宋清沅倒是没什么所谓,坦然地耸耸肩,“就是普通同事关系呀,没有很好,但也不算太差。”
“团综都是拍给粉丝看的,录制的时候我会过去短暂住两天,”她轻声解释道,“团里只有我一个中国人,和她们生活习惯还有思想观念都不太一样,住在一起还容易有矛盾,干脆就自己住啦。”
“如果你想问我,这些年会不会觉得委屈——”
宋清沅早就猜到了他一句句试探下的真实想法,朝他笑着摇了摇头,眼神认真而坚定,“谈不上委不委屈。这是我自己想走的路,就一定要走到底。”
“所以,不管这期间经历了什么,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后悔。”
她向来性子倔强,既然和父母闹翻后能说走就走,就一定会不撞南墙不回头。
甚至,撞到了南墙,她就算是头破血流也要把试试把南墙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