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保证自己做的多优秀,但我确实会尽力让你妹妹活着,但你可记住,你的时间并不多。你要找的植物现在可极为罕见,而且只分布在咱们伯爵领里的森林中,如果你回不来了……我可不能眼看着你可爱的妹妹,变成什么可怕的东西……”
“只要找到那个草药……我妹妹就能有救吗?”
“这可说不准,这种草药虽然能够和怪物的毒素产生反应,但它并不是草药,而是毒药。正常人嚼上一口会产生美好的错觉,嚼上两口就会看到自己一生最爱的人,嚼上三口……人会在最为甜美的梦中…死了!”
记忆中伊斯特万那个酒鬼招人厌烦的笑脸挥之不去,始终在切萨雷的脑中回荡。
“但是就像是我说过的,你的选择并不多,这种草药的毒也是唯一有效的解药,更是现阶段唯一可能救活你妹妹的办法,愿你小子可以活着穿过田野,安门。”
脑中不断想着伊斯特万说过的话,切萨雷的脚下的步伐变得更为急促,他恼火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更愤怒为什么受伤的是克洛希娅而不是自己,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换妹妹的命又有什么不值当。
尽管伊斯特万曾无数遍的强调现在匈雅提的领地有着未曾设想的危险,但如今的切萨雷已经全然不在乎自身的安危,他只希望那醉鬼神父嘴里说的植物真的能治好克洛希娅。
天色渐晚,卡尔流城镇的街道只剩下了一缕残阳的光亮照亮前方的道路。
来不及更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切萨雷身着的便装上还带着破旧的口子和斑斑血迹,只能从伊斯特万那里借来了一袭黑色的斗篷披在外面,以免招来路人不必要的注意。
家家户户点燃了油灯,街道两侧无数的窗口透出了昏黄的灯光,路上的行人纷纷赶回家去,只有那些拾粪的工人还在街口游荡。
切萨雷于道路上疾行向前,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城镇的边缘走去,穿过贫苦的旧城区,路过打工的商业街道,直到太阳完全没入尽头的最后一刻都不敢放慢脚步。
周边的房屋越来越少,可以看清周遭环境的光亮也变得稀有,不过切萨雷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掀开斗篷露出腰间的提携油灯,用蕴藏火絮的绒线点燃了油灯里的棉花芯,再次获得光明令人感到安心,但切萨雷仍旧不敢耽误片刻时间,快速地完成这一动作后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城镇的驿站。
这里是一片带有马厩,宿舍和酒馆设施的建筑群,几辆马车并排着拴在路边的栅栏上,可四处见不到有车夫的身影,一旁的酒馆倒是传出了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不用多想,就能猜到那些车夫都在忙些什么。
要进去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吗?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切萨雷根本不想等到天亮再出发,鬼知道他们会喝到什么时候。
切萨雷不耐烦地咬着牙,迈步就要闯入酒馆之时,左耳微微动了动,一丝不寻常的声音被他所注意,从那排停靠的马车上,竟然传出了男人的呼噜声。
切萨雷靠近查看,才发现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驾驶位上正躺着一位老男人,那个家伙横躺在前侧座椅上。
他脱着靴子睡得正香,光着的双脚散着难闻的恶臭,一脚搭在扶手上,一脚半悬在椅边,双手叠在腹部,脸上还盖着帽子,帽子的下面传出阵阵鼾声。
心急如焚的切萨雷没有给他做完美梦的机会,走到头的一侧,掀开他的帽子,用指尖对着他的脑门弹了两下。
“嘿,醒醒,你是车夫吗?”男人在呼喊声中,像是做鬼脸一样朦胧地勉强睁开眼睛,抬手挠了挠络腮的胡子又揉了揉红彤彤的大鼻子。
“啊?怎么了……去哪啊……?”
“匈雅提领。”切萨雷一边回答着一边摊开手掌,露出了几枚铜币。
“什么?”车夫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在呻吟之下强撑起了自己的老腰,接着像是怀疑自己没睡醒一样敲打着自己的脑壳。
“你,你说你要去匈雅提领?呵,那鬼地方你找别人吧,我可去不了。”
见车夫态度坚决,切萨雷无奈摇了摇头接着从斗篷中又掏了些什么,再次展开手掌时除了那几枚铜币以外还多出了一枚闪耀着别致光芒的乌鸦家族戒指。
车夫抬着头,但他眯着眼睛用余光偷偷瞥着切萨雷手中的价码,尤其是那枚家族戒指起到了更为关键的作用。车夫目视着前方,身体缓缓地前倾,十根手指似乎还在犹豫不定地敲打在马车的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