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建筑物里,苏陌关上了门,收起了准备撑开的伞,收回长久在阳台上凝视的目光。何授在旁边惶急地问:&ldo;为什麽不下去?&rdo;苏陌愣了一下,转过头来轻轻笑了一下:&ldo;已经不需要我了。&rdo;
楼下不远处,冯洛离开栖身的长椅,大雨倾盆,雨水透骨寒。路边一辆凯迪拉克里,苏逸认真地拿著笔记本,为他即将出版的新书写结尾:&ldo;不要为你失败的恋爱难过,每个人都会有属於他浪漫的故事,而我亲爱的你,你比别人多一段罗曼蒂克的故事,而只有一个故事拥有美满幸福的结尾,只是这样罢了。&rdo;
苏逸按下存盘,合上电脑,一个湿漉漉的人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灰头土脸的钻进车里。苏逸笑著说:&ldo;我还在想,我在路边等你那麽久,你会不会忍心无视我呢。&rdo;
冯洛呸了一声,说:&ldo;居然敢跟踪我,你个变态神经病。&rdo;
苏逸笑了笑,一脸邪恶,说:&ldo;我是变态你才知道吗?想著你明天就要结婚,我希望能最後一次乞求你回心转意。怎麽,为什麽今天愿意上我的车?&rdo;
冯洛也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沾著水,扔给苏逸,说:&ldo;我是来给你这个的。&rdo;
苏逸接过那东西愣了一下,才开始打开那个湿漉漉的信封,一边问:&ldo;什麽东西?&ldo;冯洛哈哈笑著,甩著他湿透的头发,把已经被他弄湿的靠椅弄得更加无可救药,然後一边牙齿冷得发抖,一边心欢意畅地说:&ldo;当然是喜帖啦,我可是准新郎啊。&rdo;
苏逸听了,几乎恨得咬牙切齿,脸上还要强装笑颜,等到打开那张湿得皱皱巴巴的喜帖,突然又呆了一下,他看著那张新人的双人照半天才说:&ldo;你口味真是……特别,这女的怎麽长得……&rdo;他不好再说什麽,照片上穿西装,一本正经的冯洛越发显得儒雅俊秀,连眼睫毛都优雅得风度翩翩,而旁边的准新娘连牙套都没有摘下来,笑得面目狰狞,比春风得意还要春风得意,一副妖魔转世的青面獠牙。
冯洛也觉得那照片太过夸张,上面就差没写:&ldo;你同情这位新郎吗?想英雄救美吗?快来抢新郎吧!&rdo;不过他只是笑笑说:&ldo;我只是想看看你准备怎麽做,我反正铁定了心要结婚的,我好奇你能用什麽办法改变我的想法,所以干脆给你入场券算了。不过,事先声明,到时候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回去当你的员工的。&rdo;
苏逸笑著想:这男人真歹毒,摆明是叫他看著他结婚,不过他自然是要奋勇表演,努力让美人喜出望外了。他看著要推开车门回来雨中的冯洛,突然笑了一下,用蛮力把他扯回来,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後装著天真无邪的模样对他大喊:&ldo;小洛洛,加油加油!&ldo;看著冯洛终於花容失色,落荒而逃,苏逸仰天大笑,踌躇满志。
第二天,原本像落汤鸡一样的冯洛已经被工作人员打扮得人模狗样,一身剪裁传统的白色西服,配著他微长向後梳起的黑发,眼线上挑的眼睛里凭添了几许风度和潇洒,坐在几百个圆桌之间的苏逸,因为那张喜帖,有幸跟著他父亲一起出席,在众人畅怀共饮的时候,苏逸含笑看著新郎因为被灌酒喝高了,急匆匆地往洗手间冲。
苏逸摇著头想:&ldo;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吧,这种攻克一点难度都没有啊。&rdo;他想著起身,远远尾随那个人进了厕所,见冯洛正在用冷水洗脸,一副酒量欠缺的模样,苏逸笑著说:&ldo;记得我们美好的第一次吗?似乎就是发生在厕所里的。&rdo;
冯洛辨认出眼前是谁後,连脖子上都暴青筋,忍了很久,终於忍住想逃跑的念头,也笑道:&ldo;我们这次请了超过一百名保镖,监视在场地各处,就算我也有十多名保镖等在门外面,苏总应该不是那种粗鲁的野蛮人吧,使用暴力对我们彼此都不好。&rdo;
苏逸叹息著,说:&ldo;对不起,洛,在爱情面前,所有人都是盲目的,我和我的身体一样想你,你的小心眼和坏脾气,还有你的温柔和美好,我甚至想,如果能用我的生命,换来你我同生共死,也是值得的。&rdo;
冯洛脸色苍白地看著苏逸掀开西装一角,露出一圈裹在白衬衣上的炸药包,苏逸玩弄著那一节导线,右手拿出一个zippo打火机,叹息道:&ldo;我愿与你相养以生,相守而死,却不料生而不能与你形影相依,死而不能与你魂梦相接,伊人,在黄泉兮?在碧落兮?在仙乡兮?在桃源兮?&rdo;
冯洛一边流汗一边强笑道:&ldo;如果人人都能像你这般快速地接受中国文化,顺利地从归国华侨转变成国学青年,我宁愿当年日本侵略者打入北京城,以你这种被汉化的速度去汉化他们,那麽结果一定是中国多了海外殖民地,版图又扩大了四个省……&rdo;
苏逸嚓的一声把打火机点著了,他一边用打火机靠近导线,一边深情地说:&ldo;冯洛,不要结婚了,回到我身边,我们共同创业,数钞票,然後把钱铺在床上,再共赴云雨,好吗?&rdo;
冯洛满脸黑线,哭都哭不出来,大喊:&ldo;你冷静,你冷静……&rdo;
苏逸不管不顾,火机靠上去,火焰呲啦一声顺导线烧了上去,冯洛吓得大喊一声:&ldo;妈的,我答应!&ldo;苏逸听了这声,手指迅捷地按上火苗,火焰在快烧尽导线的时候在指尖黯然熄灭。
苏逸握紧打火机,在冯洛呆若木鸡的脸上印下一吻,温柔道:&ldo;宝贝,我爱你,乖,当著我的面,去跟宾客们说你不能结婚了,不然看现在,导线那麽短,估计是一点就爆,整栋楼都轰没了,估计没有下次反悔的机会了。&rdo;
冯洛恍若未闻的僵硬著往洗手间外面走,苏逸在席上落座,优雅得看不出一点嗜血的暴力倾向。冯洛站在席上,旁边是哥斯拉一样的新娘,他僵硬地说:&ldo;抱歉,各位,我决定打断这次婚礼,请原谅我的莽撞与无礼,因为……我的确……&rdo;冯洛看到台下,苏逸得意地朝他举起装著红酒的高脚水晶杯,冯洛心中火起,突然冷笑著改编自己的悔过书:&ldo;因为刚才,苏氏现任总裁苏逸先生,在洗手间……跪下来求我中断这次婚礼,虽然我觉得这请求莫名其妙,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像苏先生有那种奇异的癖好,但是……看著他一反以前的面目,泪流满面地扯著衣角,鼻涕糊了满脸,我终究……被他感动了,他说我不同意,他就去死,我无奈之下……&rdo;
台下如同一石激起千重浪,哗然一片,名流们面面相觑,记者们蜂拥而上,围住苏逸说:&ldo;苏先生,你真的下跪了吗?&ldo;&ldo;你真的这样做了吗?&ldo;苏逸推开他们,脸色黑了又青,白了又紫,顿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ldo;是的,不过我必须声明一点,男人在求婚时下跪,并不是丢脸的事情,我终於娶到了我想娶的新娘,他终於同意嫁我为妻,我愿意把这份喜悦同你们大家一起分享。&rdo;
苏逸看著台上脸色苍白的冯洛,知道这次抢婚在两个人信口胡言下,终於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苏逸笑著,跳上台去,抓住想跑的冯洛,扯下一边恐龙新娘头上漂亮的头纱,盖在冯洛头上,温柔地笑著:&ldo;走吧,娘子,让我们回家好好温存。&rdo;
台下一片镁光灯闪耀,冯洛求助地去找他父亲的身影,却看到台下,两位超大型企业的老总,亲切地走向彼此,苏逸他爸与冯洛他爸的手紧紧相握,脸上泛起含蓄而满意的笑容。的确,这种层次的企业联姻,和原本的联姻,获利上自是云壤之别,横扫国际市场,指日可待。
冯总说:&ldo;老苏,我有几个项目,想跟你谈很久了。&rdo;冯洛求助地看他爸的眼神也终於没有了著落,冯总走的时候赞许地看了他儿子一眼,似乎在无言诉说著赞许之情,眨眼间木已成舟。
无商不jian,无jian不商。
冯洛无力地昏厥,苏逸扶著他把他拖上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对记者挥手喊:&ldo;希望你们也快乐啊快乐,加油加油!&rdo;然後一路飙车,冯洛在拼命地拍车窗,哭著喊:&ldo;放老子出去,我要回家!&rdo;云深不知处,後事不可知。
而第二天杂志封面统统换上了两位男子的合照,一人俊美修目,锐目含笑,一人泪盈於睫,头戴花纱。女生们路过报亭,被萌得七荤八素,抢购之後,踉跄而走,回家仔细研究。
路过路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地上摆摊,全是什麽手榴弹机关枪的仿真玩具,於是好奇地问:&ldo;老爷爷,你怎麽想到到这里卖这个啊?&rdo;老人笑答曰:&ldo;因为以前我雇的那个烤香肠的年轻人去城里创业了,老头我受他号召啊,这不,昨天刚来就有人买了一个炸药包。&rdo;
女生们噢噢著走远,总觉得这老人须发如雪,道骨仙风,飘然如神仙。
後来又过了两个月,女生们人人书包里装著一本苏员外的《今天你要嫁给我之人生不可不看的恋爱宝典》,经过长时间的课上及课外阅读,觉得像修炼辟邪剑法一样进步神速,一日千里,只是宝典後面月老的画像怎麽看怎麽似曾相识,似乎在哪个路边摆过摊卖过炸药包。
都是後话了。
第三十二章番外之蜜月之旅
随手换著电视台,但都是转播的都是同样的电视新闻:从本月14号开始,苏氏新任总裁苏逸先生将携其爱妻进行为世瞩目的蜜月之行,在著名的抢亲事件之後,冯氏长子冯洛先生成为苏总裁同性合法伴侣,两人的行踪一直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据悉,他们的蜜月之行将从荷兰开始,沿著……&rdo;
苏逸啪的一声关掉电视,豪华的顶级蜜月套房里显得空空荡荡的,更衬得苏逸脸色阴沈铁青。这段本应甜蜜的蜜月之行,总有一些媒体所不能洞悉的突发状况,譬如说此时一觉睡醒的苏逸,像每一个刚刚发现爱妻逃婚的丈夫那样,一手握拳,一手死死地抠著玻璃窗,从最高处俯瞰著拉斯维加斯灯火通明的夜景,脸上浮现出被欺骗的暴怒表情,咬牙切齿地说:&ldo;冯洛,你既然敢跑,最好跑远点,否则被我抓住的话,哼哼哼……&rdo;
冯洛在跑路,拣人cháo最拥挤的道路混在其中,混入餐厅吃了顿不知所谓的通心粉,然後就开始在街上游荡。在这种地方,那头黑发显得异常扎眼,所幸有顶鸭舌帽遮著,他不敢去机场,也不敢找旅馆,只能铁青著脸色鬼鬼祟祟地在道路上东躲西藏。
解放区外的天是蓝蓝的天,但想必也是一样无眼吧。自从那天被苏逸从婚礼上揪回去之後就开始了漫无天日的失身生活,从床上到浴缸到洗手台,从桌上到厨房到小阳台,每次最开始都是被反扭住双手强行进入大力插动,等到冯洛被玩得根本没力气之後,才开始放松力气慢慢调情慢慢玩弄,把冯洛最可耻的那一面全部逼出来。没有节制的,不分场合的,直至冯洛逃出来前半个小时都还在被那人扶著胯骨抱著抽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