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町市竟然有这种地方。」杨仪心走在全是眷村平房的巷弄间。
这儿家家户户几乎在前院都种了樟树,阳光穿过叶隙成了缕缕光线,光与影在柏油路上织出绿荫隧道,徐徐微风,虫鸣鸟叫,环境着实让人心神放松,杨仪心嘴角轻松抑起,步伐轻盈,忘了一身伤痛与疲劳。
「眷村在很多城市里都有,只是不太引人注意。」王保保拿着手机拨打着电话。
「你说的骇客住在这儿?」
王保保正想回话,电话那头有人答话了,他突然拉高音量:「葛雷吗?我们快到了,你在哪?……喔,那我们在门口等你一下。」
杨仪心跟着王保保的脚步,心情愉悦的四处张望,偶尔可以见到几个老人在绿荫下散步,有几位还会亲切的跟她点点头。
「是住这儿。」王保保将手机收回口袋,「学妹,感觉你对骇客有很多刻板印象。」
杨仪心已然陶醉在这意外获得的清间中没理会王保保。
「别无视我呀!」
两人步行约莫十分鐘,来到一处较为荒废的巷内,巷子只有单边三户人家,有两户门窗被木条封死,墙上爬了许多藤蔓植物,从封住窗户的细缝看进屋内,彷彿被什么东西档住一片漆黑,看似无人居住。
「那个叫葛雷的住这儿?」杨仪心看着王保保身后的砖造平房。
「是呀,他去市场买菜,快到家了。」王保保不知从哪儿拿出了甜甜圈,开始大口嚼着,还不忘递一个给杨仪心,遭拒绝后便往嘴里塞。
「胖子,为什么分局不顾用资工人员?」
「伊为,顾补到比葛雷还强朵人。」王保保嘴里塞满甜甜圈。
「用非警局的人,侦察保密上没问题吗?」
「虽然葛雷黑白两道的事都接,但是和客户都有签保密协议,处于绝对中立,听说和警局合作有十馀年了。」
「会是怎样的人呢?」杨仪心对这位骇客充满好奇。
「回来了。」
一名留着银白色妹妹头的老太太,带着几乎半张脸大的圆型太阳眼镜,穿着相当时髦,拖着装满各式食材的菜篮车朝他们走来,一边还朝王保保招手,示意他过来帮忙。
「我来帮您。」王保保用没受伤的手接过菜篮车。
「……你就是葛雷吗?」杨仪心打量着老太太,年纪约七十来岁,走路时腰桿笔直精神奕奕,「我叫杨仪心。」
老太太似乎没听见杨仪心,她将擦汗的花手帕放入小巧的侧背包中,快速从包内翻找出钥匙,利索精准插的进看似老旧钥匙孔里。
「学妹,她有重听,你得大声点。」
杨仪心试着大声的说:「我叫杨仪心。」
老太太似乎听到了,摘下太阳眼镜,用佈满皱纹却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杨仪心,大声的回应:「谢谢,我吃饱了!」
这回话让杨仪心无奈苦笑,老太太推门进屋,示意要两人一同进来。
「他是老葛雷。」
「老……!」杨仪心才说了一个字,一根思瓜略过脸庞飞去砸在王保保额头上。
「死胖子,你说谁老呀?」老葛雷的重听似乎好了。
「葛雷还有分?」杨仪心把思瓜捡起来递给王保保。
老葛雷转头大声的说:「我没买油饭呀!」
杨仪心尷尬点头微笑以对。
「『grey』是他们的组织名,原则上统称葛雷就可以,但我想方便介绍,所以自己取代号来区分。」王保保将菜篮车里的食材分类摆在客厅的桌上,好像很熟悉这些步骤。
「原来是骇客组织,那怎么不见其他人?」杨仪心四处观察,不见其他人影,只见客厅装潢、傢俱和电视上播的眷村电视剧一模一样,和一扇看起来特别突兀厚重,没有门把的木门嵌在墙里。
「小葛雷估计去上学了,家里只剩老葛雷,其他人我没见过。」又一条思瓜飞来打中王保保的头。
「她好像对她的代号非常敏感。」杨仪心将思瓜捡起放在蔬菜堆上。
「小胖子今天来做什么。」老葛雷将助听起塞进耳里。
「我有请您孙女准备盗取电脑资料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