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分局里的陈阳洗完澡披着白色大毛巾走出来,搬了张凳子坐在度朔对面。度朔手里拿着遥控器随意按频道,见陈阳坐在面前便把目光投到他湿漉漉的头发:“坐过来,转过去。”陈阳把凳子拉到度朔面前,背对他,两手撑着凳子边角。度朔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给擦湿漉漉的头发,这是两人的习惯。陈阳洗完头发不喜欢擦,水珠从发梢滴进领口湿漉漉很不舒服,偏偏不喜欢用吹风筒也不喜欢擦头发。度朔看不过去,经常帮他擦头发。久而久之就成习惯,陈阳洗完澡,恰好度朔在就会披着毛巾出来找他。头发上的水珠被毛巾吸干,擦头发的动作力道适中,很舒服。陈阳微微眯眼问道:“度哥,你还没说为什么讨厌猫。你说你以前见过一只猫鬼,是不是小莉学校里的那只大胖黑猫?”度朔:“我没说讨厌猫。”“骗人。”陈阳皱了皱鼻子:“傍晚的时候,你说猫奸邪狡诈、睚眦必报,这都是很严重的感情偏向词语。你就算面对罪恶滔天的恶鬼都没有过类似的评语,你肯定讨厌猫。”度朔:“你说讨厌就讨厌吧。”“敷衍。”陈阳下意识想扭头,被度朔固定住并让他别乱动。“那你说说,你怎么认识那只猫鬼?你肯定讨厌那只猫鬼吧,快点说说。我都不清楚你很多事,肯定跟你生前有关对不对?”度朔:“要是我不说,你怎么办?”“你不说,我就不让你上床。”“你拦不住我。”度朔凉凉的说。陈阳语气比他更凉:“没我配合,你能硬起来?”度朔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侧头看转过头来的陈阳:“行啊陈小阳,你在跟我要求强制·爱?原来温柔没办法满足你了。”陈阳深呼吸口气,瞪了度朔一眼:“我的意思是说,没有我的配合,我能让你短时间内软下来。”“你能吗?”“我能!”陈阳雄赳赳气昂昂,感到身为男人的能力被鄙视后就拉着度朔要试。度朔敲了把他的头:“闹什么,头发还没干。”陈阳瞬间泄气,踢踢度朔的脚,被后者面无表情的盯着后乖巧转身给擦头发:“老公,你告诉我行不行?”“别乱撒娇,头发没擦什么事都别想干。”陈阳气急:“我是想干那档事吗?我是让你告诉我猫蛊的事情,你说不说?不说我今晚去楼下睡!”分房睡就是杀手锏,度朔没辙,此刻有点怀念刚结亲乖巧的陈小阳。那时候的陈小阳与其说把他当成丈夫,不如说是父亲。满眼孺慕,乖巧至极,说一不二,十分听话。陈阳幽幽道:“结果后来你让我在床上叫你爸爸。”顿了顿,落下评语:“禽兽。”度朔干脆把陈阳抱起来,放进怀里。陈阳挣扎,冷脸道:“走开,头发还没干。”挣扎倒也没太用力挣扎,分明是口不对心。“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你之前也说过隋唐时期猫蛊之祸,就是那时候的事情导致对猫鬼以及猫这类生物没有好感。”度朔轻而易举的把陈阳抱起,在怀里转了个圈背对自己,重新给他擦头发。边擦边说道:“隋炀帝时独孤皇后弟弟独孤陀家里的婢女徐阿尼饲养猫鬼,独孤陀求财,把主意打到独孤皇后头上,害她受猫鬼所侵。”陈阳:“我知道。野史、正史都有记载。目前为止猫鬼存在可信度最高的证据之一。”如今几乎没人会炼制猫蛊,历经几个朝代颁布禁止饲养猫鬼的禁令导致猫鬼传承断绝。除了有些人家还供奉着祖宗炼制的猫鬼,可猫鬼虽能生财也会带来厄运。基本上奉养猫鬼者没有好报,久而久之,传承也断了。所以如今鬼道有猫鬼的记载,陈阳却没有真正见过猫鬼。不过马山峰说他曾在成纪县见过毛鬼神,应也是猫鬼。他说那猫鬼是祖辈传下来世代供奉,为其搬运财物害死不少人。那户人家本该断子绝孙,却不知用何邪术把自己的孽果转嫁他人头上。所以后来猫鬼被杀,那户人家反噬,下场可谓是极为凄惨。“独孤陀猫鬼事件之后,隋炀帝震怒,彻查京中饲养猫鬼者,牵连数千户上万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死了不少人。之后到唐高宗时期,再次因猫蛊霍乱宫廷而牵连无数人。那段时期因猫鬼导致酆都繁忙不休,既要处理无数孤魂野鬼,还要分辨他们谁冤谁无辜。增添许多工作。后来抓到猫鬼,对方鬼魂被炼制,脱离六道轮回,而且受人控制,罪孽想判在它身上又难以判决。那只猫鬼狡诈无比,竟想诓骗我。”“那你是被诓骗成功,才格外厌恶猫鬼吗?”度朔眸光冷厉:“众生六道,没有鬼魂可以诓骗酆都大帝!”“啊?”度朔猛然回神:“我的意思是说,酆都大帝审判猫鬼,猫鬼再狡诈也欺骗不了他。只是后来在押送地狱的时候,猫鬼诓骗阴差逃往阳间隐匿行踪,又积累功德。本来功过可相抵,可猫鬼所犯罪行与其功德实在难以相抵,只能任其继续逗留阳间耗尽功德再押送地府。所以说它狡诈奸邪。”“哦。”陈阳点头,突然抓住头上的毛巾回头盯着度朔打量,半晌后问:“度哥,原来你是隋唐之前的人,有1400年了吧。这么老了啊,我还不够你的零头呢。那我平时说你为老不修你还不认,还冷脸。你可有脸跟我冷脸,明明就比我老。”陈阳双手搂住度朔,鼻子抵着他的鼻子,戏谑着边说边扭动身体,像个不安分的娃娃。逮着对方小尾巴吊起来一个劲的又晃又打,让人好气又好笑。度朔突然就咬住陈阳的嘴巴,封起来让他说不出话来。本来他就比陈阳岁数大许多,天天喊陈阳小妻子,是因为小妻子真的小。岁数还不够他的零头,连他也不知道怎么当初就同意结亲,还真把陈阳当妻子了。吻毕,陈阳抵着度朔肩膀说道:“你在阴间当差1400年,还是个小鬼差?”度朔神色微僵:“现在不是升官了?”“那也是最近。”“攒功德不容易,当鬼差本来就困难,何况还要升官。”度朔迅速转移话题:“阳阳,要是有人骗了你,你怎么做?”“视情况而定。”“怎么说?”“不相干的人骗了我,打一顿出气就好。要是你骗我,也看情况。”“怎么看情况?”“就看你骗我的程度怎么样?往小了说,吵一架出完气就没事。往大了说,离婚。”“不行。”度朔脸色严肃:“无论我做出什么事,你可以用任何一种方式出气,就是不能离婚。”他放软语气:“再说我也不会骗你,就算骗你总也是为你好。或者有时候觉得可能没必要,没跟你说导致误会越来越大,也不能算是故意骗。”陈阳往后仰,怀疑的盯着度朔:“你骗了我?”“没有。打个比方而已。”“真的?”“嗯。”度朔面不改色,直视陈阳。陈阳慢慢打消疑虑,想想以度朔的性格也不屑于欺骗等下三滥手段。因而下一刻眉开眼笑:“度哥,你觉得你有没有可能接受咱家养一只猫?”“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他的一辈子很长,非常长。“哦。”陈阳垂眸,手指玩着度朔的衣角,有些把度朔的话当成耳边风。“陈小阳,我说真的。养猫,尤其是养猫鬼想都不要想。赶紧把你脑海里的念头打消!”陈阳抬眸,亲了亲度朔嘴角。度朔绷着脸,瞪着他。陈阳俯身又亲了两下,度朔紧绷的脸部线条微微柔和些。于是他捧着度朔的脸从左边亲到右边,从上面亲到下面,亲了个遍后乖声问:“还气吗?”怎么可能还气得过来?度朔现在色令智昏,不准养猫尤其是养猫鬼之类的话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所以说,面对度朔的时候一句软话解决不了就再加上一个吻,一个吻不行再来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