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千闻言,忙起身,紧张的盯着我,大声呵斥道:“来人,快点给夫人把脉。”
应声上前的,却是那个曾约我单独见过面的司徒腾空。他一脸的肃穆,低垂着眼睑,跪在床前,待萧萧将一块手帕搭在我的手腕。他才伸手搭上我的脉,聚精会神,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了手,低头顺目,用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谨慎的回道:“夫人失血过多,气血两亏过甚。又有寒邪入体之迹象,以致五脏惧损,气血不畅,郁结难舒……”
“不要绕弯子,我只要你一句话。”毕千微怒,咬牙道:“能治,还是不能治?”
司徒腾空微微一顿,沉重道:“若按我的方子医治,调理得当。我可保夫人五年无虞。”
“五年?”毕千倏然一惊,身体紧绷,怒?双目,阴森道:“只有五年?”
司徒腾空微蹙眉头,不急不缓道:“五年,还需夫人肯按方及时吃药,注意饮食,调养得当……”
“住嘴!”毕千勃然大怒,“没用的庸医,来人,拉出去斩!”
大帐内鸦雀无声,压抑的令人窒息。一直恭谨的站在一旁的几个医官小厮吓得慌忙跪下,瑟瑟发抖,不气都不敢喘一下。
守在门口的兵士,闻声上前二人,杀气腾腾的向着司徒腾空走去。
我虽也对五年之词,惊疑不小,却不得不稳住心神,想办法去救司徒腾空。忙伸手用力拉住了毕千的衣襟。
他低下头看着我,神情稍缓,赌气道:“其他人都退下,你过来,重新把过。”
除了吴伦还有冷逐月,其他人都如获大赦,纷纷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司徒腾空则重新上前,刚刚要跪。
我虚弱的说道:“不用把了,下去开方子,煎药吧!我累了。”
司徒腾空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悄悄看了我一眼,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毕千怜惜的轻抚我的脸颊,不耐道:“滚出去!”
司徒腾空不急不忙的倒退着了几步,临走时,悄悄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恭谨的退了出去。
冷逐月面露忧虑之色,“吴伦,可否劳烦你为凝香瞧瞧?”
毕千闻言满怀期待的看向了一旁冷眼旁观的吴伦。吴伦却不削的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我只懂得杀人,不懂得救人。”
毕千不禁神色黯淡,低下头,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沉默不语。
冷逐月脸色一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向温和的他,露出如此冰冷疏离的神情。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丝与脸上冰冷神情完全不符的迷人微笑,信誓旦旦的决然念道:“竟然只剩下五年的时间。只可惜我只是个抚琴弄曲的愚人,不懂回春之术。常言道知音难觅,今生可得你一知己已足矣!能做的,唯有放下凡尘,陪伴左右。待你香消玉殒之日,便是我冷逐月同去之时。也免得百年之后,反倒落得孤孤单单独自上路。”
吴伦闻言整张脸已被冷逐月气的铁青,强忍怒火紧握的拳头,更是骨节泛白,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