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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95章(第1页)

待阴风怒号结束,一切劫波散尽。埋骨之沙天道异象降临的消息,已传遍两界,神州大陆每一片角落都知道了,言论甚嚣尘上,据说天道还杀鸡儆猴,杀了一名化神期魔修。化神期的魔修可不是寻常境界,几乎是半神之躯,肉身极为强悍,谁曾想竟说没就没。一时间修真界人心惶惶,没人敢顶风作案。万年以来魔修滥杀仙士,本就是极限一换一的行为,纯粹有利可图,图的就是仙士那一身道骨和极大的利益。当风险利益高于他们渡劫时要承受的三十六道天雷、七十二道天雷,那些十恶不赦的魔修,就敢越过仙魔结界、参与仙魔斗法,践踏一切修士。可这个魔披道骨的漏洞如今被天道发现了,并亲自立下两界誓言——魔有魔骨,仙有仙根,若有再违,雷霆当诛!苍老浩瀚之音,如山呼海啸,响彻仙域魔疆,所有人都听到了。天道出言警告,再加上无利可图了,仙魔斗法的风险一下子不值得了。一瞬间仙魔两地陷入了“你不动我不动”的尴尬境地。事情发生时,晏夙和一群桐州籍贯的新入门弟子,在归元宗上课。叶清走了,临泉山大雪漫天活物不存,可日子还要照样过。可日子照样过了,对方留下的种种东西又一遍遍引发众人思念。“别想叶清师兄了,该上课了……”晏夙冷漠开口,他是乾字班的一名学生,手里拿着玉简,指尖轻轻一拨,他脸庞陷入了微微恍惚。因为玉简一拉,自动更新了乾字班的课程表。作为一名天狩16级新入门弟子,他的课程分为“御剑”、“丹药”、“炼器”、“御兽”、“灵植”、“符箓”、“医药”等课程,每一堂课都在不同的时间段。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晏夙在申时(15-17点)有一堂丹药课,地点在玄丹峰,教学条件人手一个炼丹室和紫金丹炉,授课老师是顶级丹药师苏遮。苏遮要求众人自带天仙子、雷音草等炼丹材料。晏夙前往玄丹峰,走到一半发现玉简发送通知了。苏遮请假了,他更新了一个时间跨越度很长的请假条,理由是他感应到了丹药境界到了天花板,决定闭关修炼三年,争取一举破关。那这三年丹药课怎么办呢,苏遮已经千里迢迢请了他的老友来代课。之所以更新消息,是担心一群弟子到了玄丹峰,被陌生的老友吓一跳。众弟子适应力极好,对新老师的到来表示欢迎。唯独晏夙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玉简真的很特别,所有课程一目了然、消息更新及时、地点明确,不会出现弟子乌泱泱跑向玄丹峰却扑了一空的尴尬场面。晏夙问过归元宗其他弟子,大家都说,在小师弟拜入仙门之前,归元宗弟子同样人手一个玉简,可当时那玉简只是一个弟子身份象征,没有任何作用。叶清拜入仙门后,归元宗才遍地多姿多彩。晏夙讨厌自己,说好不去想小师兄的,又开始想了,可他实在控制不住,小师兄的影子无处不在。事情发生时,晏夙人已经在玄丹峰了,他今年十二岁,性格孤僻倔强。当初每一个新弟子入门,人手被发了一个玉简,输入一道灵气,呈现出大数据分析,晏夙的性格分析如下:“……你对一切充满消极悲观,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好像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几句话将他身份信息摸得清清楚楚,更戳穿了他心底恐惧一面。实际上,晏夙确实有被害妄想症,桐州与魔域接壤,因为根骨资质极好,他一出生尚在襁褓就感受到了一股寒凉盯梢感,刺激得他哇哇大哭。不设身处地之人,无法理解他的遭遇,因为根骨太好,他从一出生就仿佛被豢养在一些魔修的后花园里,只等着他根骨长全好下手。他这般境地,怎么可能不消极悲观。可这一日,圣人虚影出现在相距数万里的天空之上,字字句句裹挟雷霆,圣人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一如所有人对祂的想象,他是万物之主,掌控生灵兴衰生死轮回,控制天地平衡。众生万物在他眼底渺小得仿佛蝼蚁,他的身影是那般虚无缥缈、至高神圣。玄丹峰所有人心中惊涛骇浪不已,纷纷跪下。听清话语内容,所有人脸上都更加震撼,晏夙同样,他脸上表情一片空白。劫波散去后,江盛回头,敏锐察觉到小少年身上灵气紊乱,见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替他把所有话都说出来:“太好了晏夙!你以后不用再小心那些魔修了!”一出生就要提心吊胆不被下手的滋味,有多难熬,谁也不想再体会一遍,那些桐州籍贯弟子为何拜入大宗门,自然是大宗门才能为弱小的他们庇护一方。晏夙沉默,垂下眼睑,嗓音艰涩道:“也许是。”对仙魔两界而言,天道立威,是一个信号,仿佛一个开始——什么开始,一个崭新格局的开始。另一边秦巡也听到了天道威压,他同样不敢置信。仙盟大会上,他被削了一身道骨,沦为三流资质,他一心想找补回来,在茫茫人海中,他很快就盯上了陆麒渊。——陆麒渊,仙门道州中的绝世天骄,身份云中阙大师兄,天微真人掌门膝下独子,享有无数美名,根骨资质同样万里挑一。这般出众的资质,他盯上陆麒渊很正常。溯世之书里,秦巡盯上陆麒渊,是因为陆麒渊和宋琦诗两人早年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令他占有欲爆棚心生嫉妒。秉着摧毁情敌的目的,他也要摧毁陆麒渊,毕竟睚眦必报是他的性情,毁灭是他的天性。如今盯上陆麒渊,却是因为自己一身道骨没了,而陆麒渊的根骨卓尔不群,可以作为替代品,以及对方在仙门中的特殊地位。云中阙是埋骨之沙附近的抗魔嫁祸给魔修。想到这里,秦巡眼神直勾勾,他手里是一根金鞭,这根鞭子不是什么寻常物,是他在秘境里找到的另一个神兵利器,鞭身由万千鳞片组成,好似一条腾龙云渊的龙,鞭尾底部是一个倒钩,仿佛龙尖锐的勾爪。只需要一鞭子落在修士后脊,再用力一卸,整具道骨就会剥离下来。秦巡找准了空隙,趁陆麒渊等人前往魔宫之时,他御剑赶赴埋骨之沙,结果没想到在高原上,亲眼见证到了天道誓言。圣人虚影至高伟岸,他大吃一惊,骇然不已,心下涌现极度的不甘。他知道自己能对陆麒渊下手,却不可能嫁祸魔修了。可他也顾不上了,道骨太重要了,他必须极快恢复。可更让他几欲疯魔的事还在后边。陆麒渊被送回云中阙后,几乎十天半个月都没有出门,秦巡等得太久心情烦躁,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前往云中阙打听到了消息——原来是天微真人因儿子擅闯结界一事大怒,将对方关了禁闭。这个消息一出,秦巡感到呼吸不畅,他眼珠子怒目圆睁,几乎流下两行血泪,脑子里狂风骤雨般只响着一句话:天微真人,你凭什么关你儿子禁闭!他的道骨要怎么办!所有算盘都尽数落了空。魔宫之中,叶清正在自己的桌上。他面前是一张极为广袤辽阔的魔域四方地图,地跨南北,横贯东西,多荒凉贫瘠之土壤。他之前跟陆麒渊说的没有错,魔域是没有什么不好,只要努力开展建设,再荒芜贫瘠之地,也能开出奇迹之花。叶清端详地图,他左边则是一堆请帖。这些邀请函全都是黑色的,一看就很魔修,最初叶清一看还以为是什么重要文件,结果从魔仆口里得知,这些都是邀请,落款方都是什么血煞宫、天赤府、冰幽宫,一看就十分黑色混沌邪恶,跟仙门道州截然相反。

“他们邀请我做什么?”叶清随意打开了一封请帖,是某血煞宫的魔尊手写的,大意自己一万年整寿过生辰了,希望能邀请叶清莅临出席。邀请就两行字,嫁祸给魔修。想到这里,秦巡眼神直勾勾,他手里是一根金鞭,这根鞭子不是什么寻常物,是他在秘境里找到的另一个神兵利器,鞭身由万千鳞片组成,好似一条腾龙云渊的龙,鞭尾底部是一个倒钩,仿佛龙尖锐的勾爪。只需要一鞭子落在修士后脊,再用力一卸,整具道骨就会剥离下来。秦巡找准了空隙,趁陆麒渊等人前往魔宫之时,他御剑赶赴埋骨之沙,结果没想到在老的文字,可他实在没看懂这是什么东西。当叶清拿起第一个青牌时,魔仆眉眼弯弯,笑容宠溺。可当叶清一点停顿也没有,拿起第二个时,魔仆怔愣了好一下,轮到他沉默了好几瞬。少主不愧是少主,人家都是挑选一个放松一下,少主一下子挑选了两个。选两个的话,这个晚上真的能放松吗?魔仆很怀疑。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敢问,只能安排下去。夜幕降临,叶清一无所知。他洗完澡就趴在床上看书,脚也翘起,看的是魔域编年史,作为一个小魔头,他不能对自己地盘一无所知,然后他听到了敲门声。“?”谁呢?叶清一边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给自己披了件外衫,一边跑去开门。门一打开,看清对方样貌,下一秒叶清惊艳在地。他宫殿门口竟站着一个惊心动魄的俊美男子,一头鸦羽般墨发没有发簪约束,流水般肆无忌惮地垂落下来,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脸庞微微抬起,凤眸半敛,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侧颜美若冠玉。赫然是楼绮年。孔雀大妖活了三万多岁,今天这一夜不知道是沐浴了还是如何,仅穿一袭单薄的白衣,十分成熟有魅力。若是在白日,那七彩神光一定是照耀四方。可如今是夜晚,便有了与白日截然不同的气息。他姿态极为放松,更显白衣线条流畅,臂膀结实有力。更有一股淡淡妖气,裹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扑面而来。叶清完完全全愣住了,双眼圆瞪,“楼哥哥你来了啊。”楼绮年勉强满意对方这副很纯情又没见过世面的嘴脸。大妖曾经想过,为什么盯着他看的男男女女那么多,唯独叶清讨人喜欢。可能是三岁时的幼崽,那一脸红扑扑羞答答,人畜无害呆呆地看着他的样子,不惹人反感吧。他略一俯身,身影沉沉逼近,鼻尖几乎快触碰到叶清的鼻尖,没等叶清继续瞪大眼睛,楼绮年退了一步,微微颔首,口吻矜持道:“什么叫我来了,还不让我进去?”咦,这个时间点还要做客吗,好晚了。叶清迷迷瞪瞪就让对方进门了。实际上叶清总觉得哪里不对。很快又一道敲门声。“谁?”楼绮年极为警觉,声音倏然响起。叶清也不知道是谁,懵懵地跑去开门。下一秒他整个人眼睛再度瞪大,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兽,“燕、燕哥哥!”叶清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的,视线下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原来门口是燕赤离,他正笑吟吟地望过来,魅人的唇瓣微勾,虽然一言不发,可他的装束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穿得比楼绮年还要单薄,头发闪着黑缎般的光泽,结实的肩膀、宽厚的胸膛、颀长高挑的身躯……几乎一览无余。“清清。”燕赤离开口了,嗓音懒倦,显得有几分性感。这一声如唤醒了什么。叶清连忙把自己外套脱了下来,“哥哥快把外套穿上,千万别着凉了。”燕赤离:“?谢谢。”叶清这衣服,最多盖住他半身。也没有必要穿衣服,反正一会儿该脱都要脱。燕赤离一向行事放浪形骸,他那双含笑微眯的眼落在叶清身上,一点点目光逡巡,仿佛捕捉到猎物之人般,研究该怎么下手。叶清被看得慌张无措,又挺迷茫,没等他问燕赤离怎么来了,燕赤离道:“清清,怎么不让我进去?”话语落地。他直接大步往里走,十分熟门熟路,仿佛这不是叶清的寝宫,是他燕赤离的寝宫。下一秒,他陡然对上了一双幽沉凤眸。看清叶清宫殿里还有一只孔雀,燕赤离僵住了,直挺挺站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和不敢置信,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你怎么在这里?”“我还想问你来做什么。”楼绮年唇瓣不悦地抿起,眉间一抹杀痣盈盈闪烁,鲜红如血。宫殿内,一片令人死窒般的沉默,两个男人脸色同等难看,气氛渐渐剑拔弩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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