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凄山眸光温和,淡淡地看向裴云彻,柔声道:“来者是客,裴公子请坐。”
这下轮到纳兰镜闻惊讶了,她看了眼柳凄山,见他面色柔和,缓缓坐在了锦瑟旁边。
裴云彻微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柳凄山说的那句话,就好像在宣示主权,裴云彻为客,所以他才将纳兰镜闻身边的位置让出来。
这句话裴云彻怎么听怎么不爽,一时间有些上头,道:“本少爷才不是客,之前和她吃饭总坐她身边,都坐腻了,今天本少爷不想坐了!”
这话一出,确实有些欲盖弥彰了。
他说着,一屁股坐到了锦瑟另一边,锦瑟身边都坐了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求救的目光看向纳兰镜闻。
纳兰镜闻没说话,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开始夹菜,似乎不打算参与他们的战争。
而柳凄山只是淡淡一笑,起身缓步走到纳兰镜闻身边坐下,道:“既然如此,裴少爷请自便。”
裴云彻一听,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差点把后槽牙都咬碎了,怒目圆睁,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
柳凄山只是淡然一笑,像是默认,没有说话。
纳兰镜闻侧眸看了他一眼,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按照柳凄山温柔的性格,什么时候如此捉弄过人?定是在她不在的时候,裴云彻干了些什么,让柳凄山不开心了。
柳凄山转头回望她,柔柔一笑,如沐春风。
“王爷,怎么了?”
纳兰镜闻抿唇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突然,一旁传来一声轻笑,不大,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清。
裴云彻听到这声笑,脸色彻底不好了,直勾勾地看着柳凄山,咬牙切齿道:“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纳兰镜闻叹了口气,略带责备地看向刚刚发出笑声的容衡玉,后者早已收敛了笑,正襟危坐,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她有些无奈,拍了拍柳凄山的手,对着众人道:“赶紧吃饭吧,再不吃菜就要凉了。”
几人这才暂且停了战火,如果忽略裴云彻忿忿不平的目光的话。
纳兰镜闻就当作没看到,伸手去夹菜,下意识地想要放到柳凄山碗中,当初因为他眼睛看不见,所以总想多照顾他一些,早已经成了习惯。
然而,还未放到他碗中,纳兰镜闻便敏锐地察觉到几道如火般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她的手一顿,抬眸看去。
那几道目光又瞬间消失,几人皆低头看着自己的碗里,纳兰镜闻偏头看向容衡玉,后者望着她,漂亮的凤眸中闪烁着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纳兰镜闻沉默,将手收了回来,又试探性地伸向容衡玉的碗中,她能够清晰地看见容衡玉眼中划过一丝满意,只那一瞬间,又有好几道目光射向她,等她一抬头,又全部消失不见。
纳兰镜闻的手在空中停滞着,迟迟不肯落下,她沉默片刻,最终将菜放在自己的碗中。
只这一个动作,那几道危险的目光淡了下去。
若是想要给他们夹菜,第一个给谁夹是很重要的,谁都想是第一个,可她只有一只手,如何能将一碗水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