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都懂,但是轮到动真格真要掏钱吃药,无论谁劝,许老三都有些想不开。
许老三在看到许老太真就递给关叔二两银后,忽然犯起驴脾气。
不知道是烦躁家里没钱哪有那么多臭讲究,还是在用行动向老娘抗议他身体根本没事儿,为啥就不能听他的,为啥非要喝药汤子,反正在挨了许老太一个笤帚疙瘩,转身就去院里制作土坯子。
他二哥拽他衣袖不听。
弟弟有银在身前身后小声提醒他:“娘已然把钱给了,就是想要你把身子骨养好,你还非要这功夫带伤干活,这不等于是在和娘叫板嘛。三哥,娘那是心疼你,别不懂好赖惹娘生气。”
许老三通通不听不听,就要干活。
此时,许田芯正随着关二秃去隔壁找于加棍,想让于加棍明日出车从镇里药堂帮买回逐淤汤的配药。
许田芯看到关爷爷在西院写下药方,让明日帮忙买回桃仁、红花、当归、生地、牛膝、川穹、赤芍、干草、柴胡等配药,她猜测这些可能就是血府逐淤汤的配料表。
当看到还写下桔梗时,许田芯打断关二秃,伸出左手举起一捧新鲜的桔梗道:“关爷爷,你看这个钱是不是能省下?”
“哪挖的,还这么多,我最近上山再没遇到。”
明明早就被他挖秃了,后来他曾六次扫尾过。
许田芯心想:今日她们家还捡到两只野鸡,一般人家也遇不到。野鸡要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大伙就不捕鱼全上山了,只能说奶奶命好。
确实能省下点银钱,关二秃心算一番用量,省下七十个铜板是有了。
许田芯又举起右手:“关爷爷,你看这个能不能卖给药堂换钱,卖的钱用来给我三叔抓药。”
关二秃觉得他很有必要下回和许家人一起上山,蹭蹭运气。
他平日里爱装深沉眯起的眼睛一亮道:“龙胆草,能卖钱,能卖。”
郝银花不识字,不知道那药方上写的是啥,通常把药方给药堂,药童直接就给抓药,村里人也不关心药里都有啥。
但她听出来了,今日堂妹家上山收获颇丰,竟然又涨了本事还认识草药,并且挖回来能卖银钱,她搓搓手也跃跃欲试,想让田芯给香花带句话,下回能否也带她一起上山。
她啥啥不认识,上山捡柴火的同时能挣几个铜板也是好的。
她不白占便宜,可以让儿子闺女们帮堂妹从山上往下背柴,俩家还当作伴了。
想到今日那场闹剧,郝银花趁关二秃修修改改写药方的功夫,将许田芯拽到一边小声打听道:
“你奶生我气了吧,你说这能赖我吗?要是只你大伯奶登门跳院子,那我死活不能让跳。可是你太奶登门,我寻思冲她是你奶的老婆母,总不能装作听不见敲大门。哪里想到好心让进院喝口水她会作妖,这就要跳墙了。咱两家是亲戚不假,可我能近过你太奶吗?人家那腰板多硬,说到亲儿子家,我这就没拦住……”
郝银花叹口气,算了,真是人在家中坐,得罪人的事情从天上来。
再说和田芯这丫头磨叽这些作甚,田芯属于村里有名的没有家长里短那根筋,估么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