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页小说站

第25章（第1页）

外面的隆隆声更响了。

&ldo;那是什么?&rdo;凯特问道。

马丁听了听，随即迅速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凯特走到水槽旁，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脸比平时更消瘦了，加上那头暗色的、明显是染出来的头发，让她看起来简直像是哥特式18恐怖片里的角色。她把水打开，开始把手指上残留的棕色洗掉。水声让她没听到马丁回来的声音。他把身子靠在门框上，努力调匀呼吸：&ldo;把你头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洗掉吧。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了。&rdo;

插pter22

西班牙

马贝拉

道成肉身圣玛丽教堂

凯特迅速弄醒了孩子们，带着他们走出了教堂。马丁在院子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肩上挂着那个沉重的背包，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原因就在院子外面，凯特一眼就看到了。一大群多得没完没了的人正在街头涌动。人们在盲目地疯狂奔跑着，脚重重地踏在鹅卵石路上。他们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奔牛节上那些狂奔的公牛。

在院子的角落里，两只狗躺在教堂的白色外墙旁，已经死了。男孩们挣扎着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马丁缩短了和她之间的距离，牵起阿迪的手：&ldo;我们要带他们走。&rdo;

&ldo;发生什么事了?&rdo;凯特边问边设法把苏利耶抱了起来。

&ldo;狗显然是被气体毒死了。伊麻里正在把所有人都驱赶到一起。我们要迅速转移。&rdo;

凯特跟着马丁汇入人流。现在没有妨碍视野的气体了，凯特注意到狭窄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马贝拉陷落时留下的各种残迹：被烧坏的汽车，被抢掠的电视之类的商品。街道和小巷旁那些废弃已久的咖啡店里到处都是被打翻的桌椅。

太阳从街道旁的建筑物上冒了出来。凯特眯起眼睛，想躲开阵阵强光。她一点点地适应了，持续不断的脚步、轰响声现在听起来跟晨跑时的背景噪声差不多。

有人在凯特背上猛地推了一把，差点儿把她推倒在地。马丁抓住她的胳膊，稳住她的身形，继续向前。在他们身后，新跑来一批人，他们以比其他人更快的速度穿过人群，沿路推开那些跑得慢的人。凯特看到有些人显然是发病了‐‐一天没有兰花素已经导致亚特兰蒂斯瘟疫的症状重新发作了。他们看起来惶恐不安，情绪激动。

马丁朝前方十米开外的巷子指了指。他说了些什么，凯特听不见。但她跟着马丁，朝街道侧翼的建筑物靠近了些。他们冲进巷子，离开了人群。他们留下的那点空隙迅速地被更多人填上了。

马丁继续向前跑，凯特努力跟上去。&ldo;我们这是在去哪?&rdo;她问道。

马丁停下脚步，把手放在膝盖上，气喘吁吁。他已经六十岁了，身体状况远不如凯特，她知道他不能长期坚持这样快跑的。&ldo;北边。去山区。那些傻瓜们。&rdo;他说，&ldo;他们正在被引导到一起。我们快到会合点了。走吧。&rdo;他重新抱起阿迪，继续沿着这条窄巷朝前走去。

他们一路向东，朝着城市被废弃的部分走去。渐渐地，身后大股人流发出的隆隆声听不到了。凯特时不时听到看起来空空如也的建筑物里有动静。

马丁朝那些建筑物点点头：&ldo;他们可能逃跑，或者是藏起来了。&rdo;

&ldo;哪个选择比较聪明?&rdo;

&ldo;藏起来，大概吧。伊麻里对城市进行的清扫完毕之后，他们会把部队撤走，去下一个城镇。至少在别的国家他们是这么干的。&rdo;

&ldo;既然藏起来更安全，为什么我们要跑?&rdo;

马丁看了看她：&ldo;我们不能冒险。空降特勤队会把你救出去的。&rdo;

凯特停了下来：&ldo;把我救出去?&rdo;

&ldo;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凯特。&rdo;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他们也在找我。如果伊麻里已经打到了北边，那路上会有检查站。如果他们抓到了我，他们就会开始密切注意附近，开始搜索你。我不能冒让你暴露的风险。而且这里有些……我必须找出来的东西。&rdo;

凯特还没来得及开口抗议，前方和小巷交叉的街道上就传来一阵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马丁跑到巷子口，在建筑物的拐角旁跪下。他从包里抽出一面小小的镜子，把它伸出去，调整了一下角度好从里面看到街上的情况。凯特在他身边把他扶稳。一辆大卡车正缓缓驶过街道，车后面有绿色的车篷，盖住了下面的货厢，和之前凯特看到的那辆把幸存者带进营地的车一模一样。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们在车子两侧展开。他们正在挨门挨户地检查，扫荡每栋建筑物。在他们身后的街道上，一团团毒气正在升起。

凯特想开口说话，但马丁迅速地站起身来，朝这段巷子中部的两栋建筑物之间的狭小通道比了个手势。他们冲进那条狭窄的缝隙，又开始竭力奔跑。

跑了几分钟以后，这条小路的出口外出现了一条宽一些的巷子，巷子前面是一条敞开的散步广场，有个巨大的石头喷泉。

&ldo;马丁，你必须和我们一起‐‐&rdo;

&ldo;保持安静，&rdo;马丁不耐烦地说，&ldo;这没什么可商量的，凯特。&rdo;他在即将踏入广场之前停了下来，又把那面小镜子从包里拿了出来，然后把它举起来，对着阳光。随着他的动作，广场对面出现了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