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山德斯的计划‐‐羞辱多利安,向从玻璃那边观看的人显示山德斯控制着局势,多利安毫无威胁。多利安在绑带下挣扎着,竭力想让身子往上抬起一点儿。他几乎是在一个词一个词地吐出话语:&ldo;好好听我说,山德斯。你要把我放开,我们会忘了这些的。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我向你发誓,我会把你活活撕开的,还要一边看着你死去一边喝你的血。&rdo;
山德斯猛地把头往后一缩,扬起他的眉毛,把这个表情保持了好一会儿。接着他大笑起来:&ldo;我的老天啊,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多利安?你居然比你以前更疯了。谁能想到你居然还可以更疯?&rdo;他从多利安身边走开,然后转过身,恢复了严肃的表情,&ldo;现在,我要你好好听我讲话,因为这才是下面实际上要发生的事情。你会被继续捆在这张椅子上,会在上面挣扎,在上面喊出更多疯狂的话语。然后我们会给你下药,接着你会把在下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等我们审完了,我们就会把你动弹不得的身体扔到那个洞下面去,你会在那里被冻死。这个死法比我的前任给你那个疯狂爹地的死法要好多了。&rdo;
多利安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ldo;是的,是我们干的。我该说什么呢,多利安?管理层变动有时候可能会相当暴力。马上,我就会让你看到我这话是什么意思。&rdo;山德斯转向一个卫兵,&ldo;把药拿过来,我们马上开始。&rdo;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多利安的心中燃起,他的全部思维完全被憎恨集中在一起,但这是股使得他的头脑更清晰、更迅速地计算着利害得失的憎恨。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他双手上和胸部的绑带,他不可能挣断任何一根,他的手臂会先断掉的。他猛力把左手从绑带里往回抽,没用,他感到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几乎把自己的大拇指弄断了。他更加用力猛抽,然后他感到自己的大拇指关节脱臼了。疼痛和怒火在他的大脑里展开了一场对抗,怒火胜利了。
山德斯握住了门把:&ldo;我想这次就是永别了,多利安。&rdo;
一个卫兵偏过脑袋,朝多利安走来,他发现多利安正在干什么了。
多利安用尽身上的每一分力气把左臂猛地往上抽。他的食指和小指的关节都变形了,从中指下面弹了出来,让他的手臂从绑带下面被拉了出来,但这只手也受了重伤‐‐他只剩下中间两根手指还能用了。足够了吗?他伸出手,抓住捆着他右臂的绑带。他的中指几乎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把绑带在手心握紧,但他抓稳了,虽然疼得钻心。他猛地往后一拉,绑带被扯开了。士兵朝他冲过来。多利安把胸部的绑带也扯掉,然后坐了起来,用右手掌猛地拍这个卫兵的鼻子,然后转动身体,朝前扑去。他刚好来得及抓住了山德斯的腿。
多利安腿上的绑带把他束缚在椅子上,但他把山德斯拖倒在地上,然后拖到了自己身旁。在山德斯的惨叫中,多利安一口咬到了他的脖子上。血喷到了多利安的脸上,喷到了地板上,白色的地面一下就被淹没在血泊中。多利安推开山德斯,正好看到另一个卫兵抽出自己的佩枪。他把两颗子弹打进了多利安的脑袋。
插pter19
西班牙
马贝拉
道成肉身9圣玛丽教堂
有人在狂热地敲打键盘。凯特被这声音惊醒了,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拂去睡意,然后她一瞬间发现了自己浑身都酸痛不已。从兰花坊开始她一直在疯狂逃亡,之后又睡在这张硬木长椅上。这些让她付出了代价。自从马丁把她带到马贝拉以来,她第一次怀念起健身中心来:怀念里面的那张狭小床铺,还有那里她平静的隐居生活。
她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教堂里很暗,只有正中间的走道上点着两支蜡烛。一台笔记本电脑显示屏发出的亮光照亮了马丁的脸。一看到她起来,马丁立刻合上了电脑,从背包里抓出些东西,侧身过来。&ldo;你饿了没?&rdo;他问道。
凯特摇摇头。她在昏暗的教堂里寻觅着那两个男孩。他们蜷缩在旁边的长椅上,互相依偎着,身上裹着好几层那些直升机扔下来的白色床单。他们看起来如此平和。马丁肯定是在她昏睡过去之后回到外面拿来了这些床单。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ldo;我想完成我们的对话。&rdo;
马丁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他转过身,避开凯特,从背包里又抽出了两件东西。&ldo;好的。但是首先我要你做些事。确切说,是两件事。&rdo;他举起一个采血器,&ldo;我需要一份你的血样。&rdo;
&ldo;你觉得我和这场瘟疫有某些关联?&rdo;
马丁点点头:&ldo;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是拼图中很重要的一片。&rdo;
凯特想问他为什么,但另一个问题更让她困扰。&ldo;第二件是什么?&rdo;
马丁拿出一个塑料圆瓶子,里面装着些棕色的液体:&ldo;我要你把头发染了。&rdo;
凯特朝马丁伸出来的双手盯了半天。&ldo;好的。&rdo;最后她说,&ldo;但我希望能知道是谁在找我。&rdo;她拿起那个采血器。马丁伸手帮她。
&ldo;所有人。&rdo;
&ldo;所有人?&rdo;
马丁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ldo;是的。兰花同盟,伊麻里,还有二者之外那些垂死国家的政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