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炕铺上并排的两个被窝,一时间有点头晕目眩,脸烧的不行。其实从确定他会留下过除夕那会儿,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他要和她守年夜,肯定会留宿的呀,屋里只有一张炕,两人肯定要睡一块的嘛。当时想想心里就止不住的甜蜜,现在事到临头了,她却有点胆怯了。江秋月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想起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猛地转身捂着脸跑出去。外面开始下雪了,鞭炮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只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点响动。小院里只留下沙沙的雪花落地声,还有灶房里那个高大忙碌的身影。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认真做家务活的男人其实更帅气迷人呢。江秋月两眼盯着彭敬业的背影不放,在雪中待了片刻,等脸上红晕退掉,才期期艾艾地跑到灶房门口没话找话。“彭敬业,下雪了。”江秋月小声说道。她靠在门框上,看他在里面忙活,小手不由自主地伸上去,悄悄拽住他的衣摆一角。这个人是她的哦。彭敬业回头看了她一眼,烛光下的眉眼让人心动不已,只见他勾唇一笑,腾出手揽住她亲了亲额头。“去年这个时候也下雪了,你还记不记得?”低沉的嗓音磁性极了。江秋月随着他的话想起去年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彭敬业到文工团家属院门口找她,他们两个人在雪中漫步,还……“记得!”江秋月点头,脸又红了。当时他情不自禁的亲吻她,那么用力,让她窒息般刻骨铭心,牢牢记在了心底。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甜蜜时光。彭敬业笑了,问她今年还想不想再来一次,等他收拾完就可以带她出去遛一圈。江秋月赶忙摇头,外面天寒地冻,除了地里种着的大片油菜苗,哦,还有正在下的雪,没其他好看的东西,他们何必出去受那个罪,还是躲在暖暖的屋里舒服。那股冒出来的羞涩劲儿过了后,她帮他一起把锅碗瓢盆洗刷好,还有明早新年七六年新年的第一天,江秋月一大早被鞭炮声吵醒,迷蒙了片刻,她转头看到躺在身旁的那人。彭敬业一副标准的睡姿正躺在她身旁的另一个被窝里,一如他昨晚上炕后躺下去的状态,保持了一整夜。江秋月噗哧笑了一声,心中喟叹不愧是军人,连睡觉都要严格要求自己。昨晚他上炕的那种架势,当时说真的都吓到她了,还以为他准备干坏事呢,原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她罢了。身旁轻微的动静,使得彭敬业立即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恰好看到江秋月偷笑着偷瞧他的目光。清明的黑眸中划过揶揄,彭敬业大手忽然伸出,一把将人揽在胸口,另一只手抬起白皙的下巴,抬头亲了上去。江秋月扑在他胸膛上推拒着扑腾,咬紧牙关不松嘴,下手掐着彭敬业劲瘦的腰身,好不容易把突然化身为狼的家伙推开。她利索迅速地翻身躲进自个儿被窝里,只露出头,脚上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当家的,赶紧去做饭!”江秋月呲着牙赶他起床。大年初一的早饭按照习俗是男人起来做饭的,没啥难度,就是把昨晚提前准备好的食材稍微做一做热一热就可以了。而且,刚醒来牙都没刷,她可不愿意给他亲。“遵命,媳妇。”彭敬业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回道,暂且放她一马。他伸了伸懒腰,吐口气,缓了缓心口的灼热,掀被起床做饭喽。外面雪已经停了,举目望去一片银白,地上、墙上、屋顶上到处都是厚厚的落雪。都说瑞雪兆丰年,希望今年的年景能转好一些,人们不再饿肚子就好了。彭敬业穿好军大衣,牛皮靴子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雪白无痕的院中立马留下一串专属于他的脚印,让他看了后十分愉悦。他先去烧炕的火口看了下,昨晚添上去的柴火烧得差不多了,于是又加了几根进去。天还灰蒙蒙的,江秋月完全可以躲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再睡上一个回笼觉。不过外面鞭炮声不断,她在里面也睡不着了,索性磨磨蹭蹭的换上新衣服起床。昨晚他们吃了一顿好的,肠胃油水多,今天早上就做的相对来说很清淡了。彭敬业把预留的鱼和炖鸡两道荤菜热一热,再拌上两盘凉菜,一盘粉条一盘醋溜白菜,再加上温了一夜的大白馒头和米粥,冷冷的早晨吃得饱饱的热热的,真是一件十分舒坦的事。